恭敬地向着吕布行了一个全礼,
朗声开口说道:
“主公请恕老朽方才试探之罪,卢子干自今日起,定将为主公宏愿兢兢业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整个过程之中,
吕布始终不发一言,
直到卢植完全说完之后,
他这才起身上前扶起卢植道:
“先生,我等这句话等了许久了。”
吕布说的很是真诚,
确实,自从得知卢植的消息之后,
吕布便迫不及待地希望卢植能够投效,
然而他却也是知道此事急不得,
因此这段时间以来,
他始终耐着心,
终于等到了卢植的投效,
总算是让心头的一块大石落了地。
然而今天卢植主动前来,
可以说,卢植相当于自行将与董卓之间的关系告诉给了吕布。
刚开始时,吕布不知道卢植来此的目的,
但是两人交谈到中途时,
吕布便明白了卢植的用意,
这也是古人的一种说话交流方式,
越是有身份有学识的人,
说话时反而越不会直来直往,
反而会绕一个大圈子之后,
才将真正的想法婉转的表达出来。
这其中有两层含义,
首先,若是说得太过直接,
很有可能会让人觉得不够含蓄,
凸显不出士人的气质,
自古文人多傲骨从来饮者少矫情。
说得便是如此。
这文人们在平日里,
可能平易近人,
可能谈笑风生,
但若是一旦涉及到他们的一些原则和底线时,
即便是粉身碎骨,
也将绝不退让半步。
文人有傲骨,自古皆然。
屈原“虽九死其犹未悔”,
李白“安能催眉折腰侍权贵”,
陶潜“不为五斗米折腰”,
但是毕竟不是所有的文人都有类似的经历,
然而除此之外,
在日常的生活之中,
也有很多地方能够表现出文人的傲骨,
当然,也被很多人称之为傲,甚至斥责为矫情。
比如这说话的方式,
他们有着自己的坚持和习惯,
仿佛若不这样做,
便无法显示出他们的身份一般。
至于这种说话方式的另外一层含义,
便是存着考校的意味,
若是对方能够听得明白,
那么说明彼此都是同一个水平层面的人,
可若是对方听不明白,
那么说话之人很有可能便会有所保留。
吕布自然非常明白这些,
因此方才卢植再一次效忠时,
才会让吕布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因为卢植能够将这一个秘密告知给吕布,
本身也说明了他对吕布的忠心。
如果说卢植第一次向吕布效忠时,
只是因为他认可了吕布,
认为吕布是一个值得追随的主公的话,
那么这一次的效忠,
则是因为在集体婚礼时,
卢植真正的发现,
吕布是一个真正胸怀天下,
并且始终为之奋斗的人,
这与卢植本人的想法不谋而合,
甚至可以说,
吕布所想的,所考虑的,
比他还要深远,
这才令卢植放下一切的芥蒂和私心,
愿意毫无保留地效忠吕布。
虽然同样都是投效,
但是其性质和结果却将截然不同,
卢植相信吕布能够感受得到,
而后者,显然也没辜负他的期望。
卢植起身之后,
直接对吕布开口问道:
“主公,此去西域我有一些想法。”
“先生但说无妨。”
卢植走到那副地图前面,
伸出手指着地图上代表西域的那一块,
“主公且看,原西域长史府位于敦煌郡以西,然而现如今,朝廷所能控制的最远距离不过张掖、酒泉两郡。若是径自征伐西域,姑不论路途遥远,仅是辎重粮草便无法运抵。”
吕布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示意卢植继续讲下去。
卢植轻抚了一下颌下长须道:
“末将也曾考虑过,效法当初主公首征草原,以战养战之法,后来发觉此法并不适用于西域。”
吕布闻言,眉毛微微上挑,
开口询问道:
“先生何处此言呢?”
吕布之前定下征伐西域时,
便是准备让李儒等人使用此法,
可是卢植却直接予以否定,
故而此刻开口询问原因。
卢植开口回答道:
“西域不同于草原,草原上虽然部落众多,但都是隶属于鲜卑部,可以说的上是一个整体,并且几乎所有的大小部落,对于我汉人都十分的仇视,故而以战养战之法虽然有伤天和,但是针对于草原蛮夷,却正是适用。”
吕布立刻便明白了卢植的想法,
接过话头开口道:
“但是西域却是有着星罗棋布的无数小国家存在,想当初定远侯纵横西域时,那时统计的国家便有五十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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