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尾丹”吞入腹中,微微运转功法,温热的药力游走全身,说不出来的舒畅,能感觉到左臂在慢慢修复,只是没他想的迅猛。
“这药果然神奇,下次再遇见她,定要骗……咳咳……借几瓶才是,届时死不认账,不还就是了,不过怕是难搞哦。
嘶……怎么回事?
手臂为何奇痒无比,像是无数蚂蚁在里面行走,莫是东方姑娘下的暗手,有意戏耍我的?”
可他感觉这药确确实实在修复手臂上的伤,而且效果显而易见,毒药不至于,毕竟当时救她一命,还会反过来害他不成。
但是这药后体验感极差,尤其是血肉最为扎眼的手臂最痒,难道圣药也会因人而异,而出现过敏反应吗?
有机会碰上得她当面问问,到底怎么回事。这会,可不是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时候。
如今三人一妖三败俱伤,在这幽深丛林中,局势瞬息万变,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当务之急是了结此事,快点溜人,墨鱼儿看了一眼手臂,随后吐出一口浊气,顺手拿起地上的家伙,多少还得杵着剑站起来。
然后拖着“王霸剑”走出,剑在地上摩擦发出细微的低音,拖出断断续续的痕迹,不紧不慢的走向一方。
卫公褚同样感受到了这股逐渐靠近的弱小气息,眼皮子一闭一睁,脸上满是疲惫,一双血手扶着树干往上,即便很缓慢,却也艰难地站了起来。
一袭染血的黄袍褴褛,他的面色惨淡,黑发缭乱披肩,异常的黑血顺着手腕垂落,血染花草瞬间枯萎。
“后生可畏啊,从一开始你就在算计我,我也是昏了头……先以虚探实,得逞后,出言激怒逼我出手,促使毒素扩散,想你年纪轻轻竟有这般心思、手段。”
卫公褚耳旁袭来轻微地脚步声,沉重的眼眸紧闭,扯着嘴轻笑一声,悠悠地道:“呵,我曾瞧不上的蝼蚁,突然某一天有一个人,却正面力扛一击而不死,该说你是疯子?还是莽撞人呢?”
“前辈谬赞,有道是万古流芳莽撞人!”
墨鱼儿同样轻笑一声,随口回应道,虽然听他说话有气无力的,但他哪敢掉以轻心,再不济对方也是道海境的好手。
直到走到离卫公褚三丈远的大树旁停下,却并未正脸相迎,而是斜侧着身子对着他,“王霸剑”没入地下三寸有余,右手杵着剑柄,那个角度正好有效的将左臂给遮挡住,再加上他一身血袍想必不易看出。
脸色说不上好,却也没那么糟糕,只是手臂又痛又痒,好似心也跟着痒起来,让人遭不住想要伸手去挠,此时的他有些懊恼,干嘛要招惹这样的大麻烦,差点把命都搭进去,不过事已至此,后话都是废话。
左手自然垂落,血已经止住,但残留手臂的血液,顺着指间“滴答”坠落草木之上,继续侵染而去,接着墨鱼儿不慌不忙地轻声道。
“为了能让前辈毒气攻心肺,晚辈咬牙硬接一拳,才知大恐怖,万幸人品极佳,总能化险为夷,倒是前辈功参造化,重伤之下照样废掉晚辈左臂,心里敬佩的紧呐。”
这一刻他抬起了头,斜眸投射过去,闻他言语,观他站姿,不由嘴角一扯,沉声道:“一口一个前辈、晚辈的称呼,少年当真歹毒,时刻不忘杀人诛心,华师弟死于你手不冤,只是我很好奇,你是如何杀得了一人一妖的。”
哇!
卫公褚憋不住又咳出一口黑血,猛吸几口气喘的愈发厉害,似乎之前封住穴位也不见成效。
见状眉头微蹙,低眉流露一副沉思状,默了默抬眼看去,墨鱼儿答非所问道:“前辈竟是一位妙人,弥留之际还有雅兴闲聊,与其苦撑,不如趁早脱离苦海。”
“好一个苦海。”
他不由得嗤笑一声,更多的是无奈的苦笑,想他修行多年,大风大浪都见过,此时此刻居然被一个黄毛小子拿话刺挠,真是不爽啊。
“话是够硬,但你为何还不动手啊?”
“不敢,不敢,我怕你打死我!”
看他的状态极差,一双腿不听使唤的打颤,似乎随时都会倒下,唇角紫的发黑,可见中毒已深,显示是命不久已的面相。
饶是他也没想到这毒真的猛,连道海也遭不住,嘴上拿话刺激卫公褚,却不会贸然出手,倘若卫公褚做死前一搏,可不是闹着玩的,忽然又说道:“古人云不战而屈人之兵,你不动,我不动!”
卫公褚有气无力的笑道:“呵,呵呵呵呵呵,咳……你我往日无仇,近日无怨,少年做事如此决绝吗?”
闻言一怔,墨鱼儿摇摇头,“前辈莫要说笑,无仇不假,但怨已经结下,当面结,当面了,你我才能走的安心。”
男人听了眼皮子一抽,看来此事是没得商量的,神情颓靡万分,抬头望了一眼天空,斑驳的光影打在脸上,竟也觉得有些刺眼,隐约间看见了无尽飞雪落下,落在身上,也落在心头。
发颤的双腿终是支撑不住,一手扶着树,背靠着树干滑下,坐靠在树下,随后眼睛挪向那贼子,眼神里的落寞与孤寂是藏不住的,更多的是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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