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门人再次骤减,柏霖入夜暗查东南旧宅,不料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外泄,未能深入地窖,便触发示警法阵,逃离后不见有人追击,他便怀疑那人身上有伤,或是在做血祭的仪式,因此分身乏术,但可以断定是吴盗花的声音。
的确如此,吴盗花从柳家回来便一直很少露面,这三年来更是不见踪迹,“丹毒”的解药都是吴衮代劳按时给的。
此言一出,“天魁堂”鸦雀无声。
孙千隐手指敲击桌案,眉峰斜挑,目光投向柏霖,“柏兄,有何高见?”
柏霖与孙千隐对视良久,略过姜猛山,眼睛落在郑功成的身上,缓缓说道:“柏某人所言非虚,只想问二位的态度,须知此事宜早,不宜迟!”
郑功成不禁想到山门前一役,他究竟扮演着怎么样的角色,背后是否有其他谋划,他不信以孙千隐的才智,岂会看不出端倪,只好试探性的问一句。
“柏兄所图之事,有几成把握?”
柏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了一眼孙千隐,“孙兄。”
孙千隐不再揣着明白装糊涂,眼眸中寒光掠过,盯着那口棺椁,冷声道:“可图之。”
听了半天,姜猛山也搞不明白所图之事到底是何事,想问还被成哥生生瞪了几眼,将他晾在一旁,急得一直干瞪眼。
柏霖将郑功成、孙千隐招到跟前密谋,事情听起来很简单,可是却很危险。
就是诱骗吴盗花,谎称以命在旦夕的吴衮为诱饵,引诱他亲自走出地窖,迈进事先布好的埋伏圈,合四人之力擒住吴老鬼,逼出“丹毒”解法,杀之而后快。
姜猛山则被郑功成瞪回座位上,径自生闷气。
孙千隐听了柏霖的谋划,忽而插了一嘴,悄声道:“还差一环,这锅必然要甩到鬼母身上,我们得师出有名,才不落人口舌。”
郑功成、柏霖闻言一怔,随即恍然一笑。
“有胆识,有谋略,可堪一用!”
然而,一道突兀的声音乍起,贸然闯入四人耳中,皆是骇然失色。
咯吱!
呼!
“啪”的一下厅门紧闭,突然到访的紫袍神秘人,让四大堂主不约而同猛然从座位上站直,如临大敌的拔出各自兵器。
也不怪他们这般紧张,堂中四人事先无一人察觉到外人的气息,何况让人知晓了全盘谋划,心底无疑是水中闷雷掀起千层浪。
四人虽不敌破道人一招之力,却也不是烂大街的泛泛之辈,狐疑来人是不是道海修为,一时谁也没贸然动手。
反观孙千隐身形一僵,右手摸了个空,恍然苦笑,山门前那一战,那把“百雀翎”的似剑红扇被破道人打废,吴衮死的突然,没来得及弄个趁手的兵器,脸色瞬间难看极了。
堂中静默,透着一股剑拔弩张的压迫感。
斗篷下的面庞笼罩着一层血色薄雾,那是一片血黑五官虚影不时蠕动,看着极为诡异。
紫袍人闲庭漫步,路过寒气逼人的棺椁,走到一张椅子前坐下,自顾自地倒了一杯热茶,押了一口,瞥了一眼孙千隐,似是故意为之,悠悠地道。
“你的兵器呢?”
孙千隐心头一凛,尤其是紫袍人怪异的嗓音,说不上来的诡异,听着不舒服,想来是有意使然。
紫袍人没有深究,目光一转,“诸位不必紧张,树某来此只为交朋友。”
话音落下,又是沉寂一片。
柏霖稍作沉思,问道:“我等与阁下素昧平生,交朋友听不懂。”
郑功成微微一笑,“何况,阁下从进来到坐下,始终不以真面目示人,交朋友的诚意是否有待商榷。”
“真面目?”紫袍人反问道:“你确信你眼睛看到的就是真的吗?不过是树某想让你看到的罢了。”
孙千隐接茬道:“既然阁下这般神秘,我们又是粗人莽汉,这朋友不交也罢。”
紫袍人看穿了四人的想法,忽然起身,沉身静气道:“很好,够硬气,树某不勉强,你们就等着“丹毒”反噬暴毙吧。”
“丹毒”他怎会知晓?眼下见他有要走的意思,四人经不住对视一眼,说不心动那是扯淡。
然而,就在这时。
哗啦啦!
棺材板被人打的稀碎,出手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躺在棺材里,忽然支楞而起的吴衮,浑身覆盖一层水蓝冰霜,一股股寒气迅速蔓延开。
四大堂主冷不丁的望着那双含恨而死的吴衮死而复生,以及释放出的滔天气势,皆是心神一窒,明明已经死了的人,怎会突然暴起吓人?难道真能诈尸不成?
两两面面相觑,琢磨着该不该出手镇压,那双可怖的死鱼眼并不灵活的转动着,一一掠过四大堂主,想不让人畏惧都难,好在最终落在另外一人身上,紫袍人一晃身,一剑指隔空点向眉心。
噗呲!
只见后脑勺赫然喷出一团暗黑血雾,紫袍人收回手,望着眼前人,理所当然道:“已死之人,就不该活着!”
扑通!
在四大堂主的瞩目下,眉心残留一道竖线的吴衮笔直的倒回棺材里,动也不动。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