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你当时……”

路上，林长生犹豫了许久，还是没忍住问道，如果玄一开始就出手，自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一棵树苗，我可以给它施肥让它长得更快更好，但是我能直接将其拔高吗？”

玄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若有所指地说道。

林长生沉默不语。

“我出手又如何？你觉得现在的我，能有几分实力？我不过是一道残缺的神魂分身罢了，距离真身隔了不知多远，根本无法调动太多的力量。而且，如果我出手，就需要依靠你的身体，你觉得你现在的这具身体，能够承载我的力量？”

玄继续说道。

林长生想起来了当初玄施展万星大道的时候，那诸天星辰交相辉映、与之响应的一幕，那种深远的境界，远不是自己可以匹配的。

“可是刚刚……”

“刚刚是神魂之力，我用神魂之力护住了你的身形，否则你出不来。你要记住，我不能够随时在你身边，也没办法一直庇护你，路是你自己的，你得自己走下去，做事之前一定要留好后路，最重要的是自己实力够强，任何的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如果你现在是荒龙化骨身大成，刚刚就可以和那个老头硬碰硬。”

“嗯。”

林长生点了点头，他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只是还没想明白。

“我能理解你的心境，你自幼父亲不在身边，无人关心无人爱护，所以你的内心其实是渴望有人能够想凡世之中的父亲那样保护自己，但是你是修炼者，你是背负了使命的修炼者，这种情绪不应该出现在你身上，至少此时你还不应该有。你的背后，是无数生命，他们既是父亲，也是儿子，你所经历的苦难，是为了大义，为了那无数人。如果你担不起这个大义，背负不了这个使命，那就拥有留在这个世界，永远不要去追寻你的身世。”

“我知道这话可能有些伤人，但是事实就是如此，你父亲是个伟大的人，他为了大义才将你送来此地，一方面是希望你能够走出这里，和他并肩作战，一方面也是有着自己的私心，在你自己放弃的时候，可以安稳地活下去。如果你不行，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直到永远，这是一条血腥而又残忍的道路，将无数天才送上九死一生的道路，但是这也是无奈和悲哀。”

玄今天的话特别多，甚至语气有些激动。

“我想知道，这个大义，是什么？”

林长生忽然理解了父亲为什么说对不起自己，但是所谓的大义，自己奋斗了这么久，总该有个目标吧？

“你还不够资格知道。这是血淋淋的现实，你以为你的实力很强？禁血境的修为、转灵境的实力，即将去参加天骄盛会的天才？不，你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你的实力、心性完全够不到天才的标准。就拿刚刚的事情来说，如果我不在，你是不是就只能等死？然后辜负掉你父亲和无数守望者的希望？让无数人的心血付诸东流？做事情没有想好退路，总以为自己无敌？看轻别人的实力，这就是天才？不，这不是天才，这是你，你、很、平、凡。”

玄最后几个字一字一顿，如同一把把尖刀刺入了林长生的心。

林长生彻底沉默了，默默赶路，回到天云城之后，闭关修炼，一边养伤一边等待着商队出发，期间玄也没有再开口，二人关系似乎有些僵化。

终于，商队出发的日子到了，林长生的伤势也恢复了一部分，但是还是裹得严严实实的，身上一股淡淡的药味。

来到白玉楼，验证了信物之后，林长生进入了等待区，等候着商队出发。

此次是白玉楼的一次大商队，来往于州城和天云城之间，运送货物，交换资源，因此规模很大，光是白玉楼的护卫就有数百人，随行的人零零散散加起来上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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