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楹对宴怜鸢的印象止步于宴家娇养的小姐,这些时日除了屈指可数的偶遇外,并无任何交集。
德公公倒是让她进来了。
“扶楹姐姐,我给你带了一些新鲜的饭菜,你先吃一点吧。”
宴怜鸢打开食盒,从中取出几碟秀色可餐的小菜。
扶楹将门窗关好后才重新坐下。
“宴子渚怎么样了?”
宴怜鸢眨了眨眼:“姐姐放心,子渚哥哥不会有事的。”
她看起来热情又诚恳,没有一丝敌意,像是真的来让扶楹安心的。
但正是因为宴怜鸢表现的太过于天真烂漫,显得有一种刻意的诡异感。
她捏起一块糕点象征性地咬了一口。
宴怜鸢当然没有蠢到在糕点里下毒,她带来的所有饭菜都是无毒的。
真正的毒在她的身上。
她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味叫做漫罗蛊的蛊毒。
这种蛊虫对低阶的小妖作用十分明显,且尤为喜欢以梅花作为生活环境。
施蛊之人只需要与对方待上一刻钟,挑准时机将蛊虫放出,蛊虫就会找到时机钻进对方体内。
且这种蛊虫的颜色几近透明,一般人不注意是发现不了的。
漫罗蛊并不致命,它的作用在于致幻,让中蛊人在不知不觉间将自己塑造成感情中爱而不得的一方。
无论何时何地因为什么原因死去,中蛊的人都会潜意识认为心上人是杀掉自己的人,认为对方所有的爱意都是利用。
即便活着,也会每天活在自己给自己编织的幻觉当中。
宴怜鸢下足了功夫,与扶楹攀谈也是小心翼翼的。
扶楹明显察觉到了不对,她谨慎地没有再动宴怜鸢送来的食物。
扶楹送走宴怜鸢以后,并无任何不适。
她心想,现在这具躯体是妖,不至于会出什么差错吧……
扶楹将里里外外打量了一遍,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后窗上。
她将桌子挪了过去,踩在桌子上跳了下去,下面是一个草坪,拨开前面的杂草丛,刚路过一队羽林卫。
离开了屋子,扶楹惊奇地发现,她的妖力恢复。
扶楹一闪身,人就到了将军府。
她抬脚就要进宴子渚的院子,却惊奇地发现,本该空无一人的院子里多了两个人。
男子一袭紫衣恣意冷漠,面容分明就是宴子渚。
而他的怀中抱着一个女子。
扶楹咬牙,抬脚就要进去,却听那女子先开了口。
“子渚哥哥,你为什么要带一个女子回来气我?你不是说,最喜欢我了么?”
‘宴子渚’换了个姿势,背对着扶楹,将女子又往怀里带了带。
“当然是因为,她是妖怪了,她可是梅花妖,浑身上下都是宝贝,等我布下天罗地网,把她收了,拿她的梅花真身给你酿酒。”
扶楹皱眉。
听到这些话的她只觉五雷轰顶,有些落寞地往后退了两步。
但她很快就回过神来,眼见不一定为实,更何况宴子渚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扶楹抬脚就要进去一探究竟。
只听那女子说:“子渚哥哥,我想去看夕阳,你抱我去看好不好?”
而后,那男子便抱着她施展轻功离开。
扶楹还没来得及一探究竟,就眼睁睁看着两人消失。
扶楹根本不相信那会是宴子渚,她觉得一定是有人通过易容伪装成了宴子渚的样子。
但她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扶楹抬起手,露出一截藕臂,似乎有什么东西钻了进去。
她怀疑是自己眼花了。
下一刻,果然什么也没有了。
……
船舫上,一袭黑衣的宴子渚正执起手中的棋子与皇上对弈。
他已经不眠不休,与皇上对弈了数日。
皇上乐此不疲,只说若是赢不了他,便不放他走。
宴子渚生性骄傲,在棋局上,他不愿居于人下。
只是,他有几分担心,扶楹的安危。
年轻的皇上一身明黄色衣袍,眉头紧皱地盯着棋局。
“子渚,你这是?”
皇上当然不会笨到连对方是在让自己都看不出来。
宴子渚落下一子,故意输掉了整盘棋局,他拱拱手:“皇上,臣愿赌服输。”
岂料,好不容易赢了的皇上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他一扬手,打乱了整个棋盘,白子黑子乱做一团,还有的一咕噜掉到了地上。
“宴子渚,朕不需要你的让步。”皇上眉眼间有几分愠怒。
宴子渚不卑不亢地作了一揖:“皇上,您是天子,是天下的执棋人,臣赢得的是一时,而皇上赢得的是一世。”
而后,宴子渚起身,欲转身离开。
皇上怒喝一声:“站住!”
宴子渚动作一顿,他眉眼间掠过一抹疲倦之色。“不知皇上还有何吩咐?”
皇上捻起一颗白棋置于指尖摩挲,动作不紧不慢,唯有指尖的颤抖暴露此时他并不愉悦的心情。
“宴子渚,我大宿以和为贵,宁国已经投了九封求和书,朕知道你杀红了眼,但国库紧张,粮草稀缺,供给早就成了问题,你不要让朕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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