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伙计见状,当即凑近几分小声问道:
“金总管,这人可是有什么问题?要不要小的们将人……”
想着先前阁主的吩咐,黄金摇了摇头,低下头来重新拨算面前的算盘。
“不必……往后此人再来,也不用拦着,揽金阁随便他出入,你们就当没看见就行。”
听到这句话,那伙计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您说什么?!”
黄金对着面前的账目,一边拨着算盘,一心三用道:
“这些都是阁主的吩咐,你们照做就是,若是觉得难以置信,那就自己去问阁主。”
伙计登时住了口。
去问阁主?
他哪里来那么大的胆子?
搭着毛巾退开两步,伙计再抬头的时候,天歌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这是天歌从姑苏回来之后头一次来揽金阁。
虽然周围依旧是原模原样的布置,人也是熟悉的人,但心境总是不同。
“我以为你准备缩着脑袋一直不打算见我呢。”
如今摘下了面具,但揽金却还是习惯一个人呆在三楼的木屋里。
但这并不影响当初他乍一进城之后,在整个临安掀起的漫天风雨惊雷。
旁的且不说,那几日揽金阁一楼来吃饭的各家小姐倒是多了不少,揽金公子江南第一美男子的名声,也不知怎么就给传了出去。
不过话说回来,不管外间怎么说,揽金倒是再也没有再将脸遮住,倒是颇有几分坦然。
只是让一众倾慕他的绝色前来揽金阁蹲守的姑娘们遗憾的是,这个阁主实在是太难见到。
而眼下这个旁人巴不得见上一面的人,却在嗔怪天歌不愿来见自己,怎么听怎么有些让人泛酸。
但天歌却清楚,揽金的话绝非面上的这个意思。
“我这次来不是跟你说这个的。尽管我的确很想揽金阁能为我所用,但却不想以这种方式。等你想清楚了,不再赌气的时候,咱们再说这个不迟。”
听到天歌这句话,揽金顿时有几分生气:
“在返程的船上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没有赌气,更犯不着赌气。当初去姑苏之前,咱们便已经说定,若是你能帮我找到人,那么揽金阁任君差遣,这事褚流也可以作证。”
天歌本不想说此事,但见眼前怎么都饶不过这个弯儿,只能认真对揽金道:
“如果没有姑苏的事情发生,你将揽金阁交给我,我许是早就乐呵呵接了,但你如今自己想想,你是真的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这样的决定的么?我不想你后悔,也不想趁人之危。所以才让你冷静下来仔细想清楚。”
说到这里,天歌顿了顿,没有任何玩笑的意思:
“你要明白,若当真将揽金阁交到我手里,后面你想要再要回去,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一股势力,如果确定要易主接手,那可就不是简单的买进卖出换个主子的事情。
与此对应的,还有一轮新的人员调整规划和布置洗牌。
尽管天歌如今手底下能用的人并不算多,但对先前只忠于揽金的人做出适当调整,轮换成服从自己的人,倒也不是那么难。
按说当初在返程的时候,揽金提起此事的时候,天歌本是该欣喜的,但自打揽金屡屡异常之后,他越是如此轻易地将揽金阁交出来,天歌便愈发觉得他是因为蒋云山的事情在置气。
人在冲动时候做出的决定,往往是不够理智的。
即使二人有约在先。
“我没有冲动。”
揽金再次重申,“这几日的时间,也足够我想清楚明白。我当初守着这揽金阁,只是因为有人说自己会回来。可是如今他连我都不愿见,路过姑苏甚至连临安也不回,我再守着这座高阁也再没有必要。”
揽金坦然地笑了笑,说出从来都没有与人说过的往事。
“揽金阁这些年来,最主要做的一件事,便是搜寻云山。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十三年来从未停止。这一趟去姑苏,我这十三年来最大疑惑与茫然已经开解,尽管结果并非是我想的那样圆满,但至少有了一个明确的的答案。自此之后,我也不必再想着念着,跟自己过不去了。”
“至于你担心的后悔……我不会后悔的。揽金阁交到你的手中,比留在我这里会有更大的用处,不管当年的事情如何,不管他缘何不愿见我,但你要做的事情,我想也是他愿意做的。这样算来,将揽金阁交到你手中,也不算是我辜负他建阁的初衷。”
说完这些话,揽金在天歌开口前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在将揽金阁交给你之前,我还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天歌问道。
“待我往后没了揽金阁可住,林府可能许我一席之地?”揽金眨了眨桃花眼。
天歌想笑,却最终没有笑出来。
“旁的且先不论,林府的大门也永远为你敞开。宋婶如今住的屋子边上空着一处院子,正好靠近那座可观西湖全貌的观景台,用来作为客房,想来也是不错。”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