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土铁炮将各色彩线缠绕而成的,五颜六色的藤球炸上天空,便意味着花炮会正式开始,谁能最终将花炮送到神台之上,就算做获胜。
以往人们注重家族传承,所以丁炮最为大,财炮次之,而家中没有在朝为官的,把贵炮当成后炮,宛如鸡肋。
不过在社团手中举办,三道炮则都是重中之重。
“十米高的神台?谁能安然无恙的爬上去?开玩笑?”
“让你搭你就搭,这么多话惹煞啊?”
“梯子用软绳,神台绑刀尖,我们自己人不上去也?”
像是看白痴一般瞥了一眼愣头青,“你知唔知昨天香江翻了天?”
一脸茫然的挠了挠头,“昨天喝醉了在马栏骑了两匹马,还没睡醒就被抓来搭台,发生什么事了?”
“白痴!”
搭台的苦力活由小弟来做,今天准备抢花炮的主力则是红布扎头,黑色汗衫上面绣着东英两字,前后都有,字体龙飞凤舞,遒劲有力,显然是出自大家之手。
汗衫之上,是满脸的凝重,平日里在湾仔和油尖旺叱吒风云的古惑仔,都是些逢人都要受一声大哥的红人,大部分都是东英社的骨干,也有昨日刚刚或主动或被迫过档到东英社的新记和合兴社的高手。
烟头在地上密密麻麻的铺了一层,或许是因为紧张,或许是因为过量,老烟枪里也传来些夹杂着干呕声音的咳嗽。
他们清楚的知道今天的对手到底是什么人物,原本今天是东英社百年难遇的机会,合兴社和新记的地盘简直就像是脱光了衣服的姑娘站在自己面前,甚至还自缚双手。
可昨天夜里阳哥兴奋的满眼通红正准备大展拳脚的时候,齐青崖走到了他的面前。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齐青崖甚至没有摆出合和图的名头,阳哥就没有任何办法的答应了。
纵使指甲深深的刻进了手掌里,仍旧是抬不起头来。
阳哥当时就想,恐怕被手下安了一个香江杀神称号的张霄走到他面前,也不过是这般威压。
可当齐青崖提出花炮会的事情后,一切又似乎发生了改变。
“花炮会是合和图当年传下来的规矩,三道炮哪怕取得其一,也能添一道彩,要是谁人能同时抢下三道炮,双花红棍定然跑不了。”
“可这么多年下来,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同时取到三道炮。”
“那可不是一对一的对决,而是一对几十甚至上百的比拼。”
老四九扯了扯从神台顶端垂落而下的软梯,确定结实之后,才抽空对身边的菜鸟解释道。
“但这次花炮会有些不一样,没人想添彩,只是想不让那人夺得花炮。”
“合兴社新记两大龙头真的就死在了他的手上?”
说话的菜鸟显然并不相信,在他心目中,龙头都是天上的人物,可现在突然杀出来一个宛如魔神的人,将傲立于云端的人踩到了脚底,碾成了淤泥。
这让他怎么可能接受。
可事实摆在面前,布置好神台的老四九叼起了烟,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啦,躲远点,别看热闹把自己小命看丢啦。”
神台搭建完毕,看台也同时完工。
原本几家参加就有几家的看台,可这次东英社独大,所以半圈围圆都是东英社的场子,几个白胡子老头被恭恭敬敬的请到了正对神台的位置,安然坐下,双手扶膝,双眼目不斜视,下巴微抬。
俨然是一副德高望重的模样。
能安然活到这个岁数的社团中人,本身就是一种了不得的本事,他们自然有资格能安坐在此。
就算是东英社的龙头钟华侨,也只能笑着坐在最边上,穿着一身得体西装,和全部是复古唐装的老辈们格格不入。
阳哥没资格在这一排坐着,只能恭恭敬敬的站在钟华侨身后,低着头不断说着什么,表情虽然轻松,但是眼底深处的担忧神色仍旧是止不住。
合兴社的灭亡在他的意料之中,就算张霄不出现,蒋峥也绝对蹦哒不了几年,但如日中天的新记也步了合兴社的后尘,这就有些让阳哥有些捉摸不透了。
本来想鹬蚌相争,一直没有任何动作蛰伏着的东英社想要当那个渔翁,可现在却有点偏离了他的猜想。
“这场花炮会是我争取来的结果,阿阳,安排好了吗?有问题吧?”
钟华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如常,一丁点变化都没有。
“侨哥您放心,一百草鞋,三十红棍,四个双花红棍,还有黑枪。”
阳哥顿了顿,眼神瞟到了神台最尖端盖着红布的一米见方的台子。
“还有一个用刀的高手,藏在神台里面,只要有人拿着花炮攀上去,必死无疑。”
钟华侨顺着阳哥的眼神望去,皱纹遍布的眼角似乎弯了弯。
“噤声,不要让那些老顽固听到了。”
阳哥自然笑着点头,再不说话,站直了身子之后,藏在钟华侨身后,脸色露出了一秒不屑神情。
心中鄙夷。
“你也是个老顽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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