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大头兵,现在都成了连长。
再打两仗,升个营长没问题。
你呀,下半辈子就靠着这几个月喽。
真要是当了团长,你这辈子可就不用愁喽。别说婆娘,房子、地都会有。”
“那俺他娘的要个乃子大屁股大的。”巴彦啃着青罗卜,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
手还虚空的抓了一把,好像真能抓到什么似的。
“瞧你那点儿出息!
明天接收新兵,瞪大眼睛好好挑。别老是挑一些孬兵!”
李远喝了一口茶,舒服的呻吟了出来。
那茶汤金黄金黄的,一看就是好东西。多长时间没有喝过茶了,都快忘记茶到底是啥味道了。
“不对啊!我们是蒙古营,全军就这么一个蒙古营。
送来的自然也都是蒙古人,还挑个啥?”
“不一样了,这次是西安整补中心直接送来的兵。
听说没几个蒙古人,即便有也是种地的蒙古人,跟汉人区别不大。”
“咋会这样儿?难道说草原上的汉子都死光了?
咱这几个月伤亡是大了些,可也不过就是伤亡了几百人而已。难道说,草原大漠连千八百人都凑不出来了?”
巴彦十分惊讶,不明白为啥后方整补过来的不再是蒙古人。
“我也不知道为了啥,反正不再有蒙古人增补过来。
或许,你们的格日图头人真的不愿意再送蒙古人过来了。”
“他是怕底下的农奴都愿意来战场,不愿意给他放羊了吧。”巴彦没了继续啃萝卜的兴致,躺在床上把毛巾往脸上一蒙。
他很喜欢草原,可他也讨厌草原。
喜欢的是草原的辽阔,讨厌的是草原上那些贪得无厌的头人们。
都愿意来打仗,羊谁来放。
羊毛是好生意,每年都是真金白金的往里面赚。
头人们的眼睛都盯在白花花的羊毛上,再也没有了蒙古人的热血与勇武。
巴彦为了留在草原上的人悲哀,他们这辈子再也没有出头的机会了。
洗完了澡,照例又是会餐。
土豆炖牛肉,新烙的白面大饼管饱。
不过酒没了,连那种倒出来会冒泡的啤酒都没有了。
巴彦哀叹一声,他知道大家伙又要再次走上战场。
远处传来隆隆的炮声,这在前两天是听不见的。这说明,伏尔加河西岸的阵地又往察里津后退了!
这两天,前线撤下来不少部队。
好多部队都是伤亡惨重,甚至比自己还要惨。
看得出来,正面打得也挺惨的。
现在其实明军没啥大的优势!
空军虽然参战,但飞机只有一百多架。还得照顾北线莫斯科战场,一天能出动的战机也就几十架次。
这几十架次,其实侦查的作用远大于破坏。毕竟,斯图卡的载弹量有些惨不忍睹。
至于机枪扫射,更是被严厉禁止。
毕竟,飞机上的机枪可以攻击的距离。敌军是二十五毫米高炮,也可以打到飞机。
飞机是大明的宝贝,可不能为了打死几个人损失了。
第二天早上,李远和巴彦早早的来到团部操场上。
八点刚过,一卡车一卡车的新兵被拉了过来。
跟李远一样,脑瓜被剃成了青皮。没人带枪,里面穿着黄棉袄,外面穿着迷彩大衣。
迷彩大衣这东西,也是最近才配发的。
李远他们也是刚刚领到,新装备不错也暖和,而且也比羽绒服耐磨。
就是重了点儿!
可为了暖和,沉点儿也能将就。
一大群新兵跳下汽车,迅速整队站好。脑瓜子上戴着棉帽子,后背背着钢盔。
李远不说话,别人也不说话。
大家眼睛都在新来的兵身上贼着,都挑那些身材匀称,个头不高的兵。
大个子兵看着人高马大,但真打起仗来,中弹的几率也大。
别看就差一个脑袋的距离,真打上了就是减员。
“瞪大眼睛给我挑,这些就是下一仗咱们的根本。
咱们营在斯韦特洛亚尔沼泽地损失了七成的人,现在的新兵也就七成。
连长都战死了一个!
上头只给了四天的训练时间,然后咱们就要被拉上去和法国人干。”
“知道了!知道了!絮絮叨叨的,都不如一个好老娘们儿。”
“你说啥?”
“我说你说的好,我好好挑。”
巴彦无奈的离李远远一点儿,生怕又挨踹。
“咦!
那边儿怎么还有人带着枪下来?”
李远忽然间看到,新开进来的卡车上面跳下来的兵都带着枪。
这些家伙不但带着枪,而且一下车立刻散开,三三两两的聚着堆抽烟。
而且就算是在抽烟的时候,他们的手也不离开枪。
一百多人,跟操场上的新兵显得极不协调。
李远一看就看出来,这些都是地地道道的老兵油子。
那个连长眼神儿像是头狼,一边抽烟一边靠着卡车,眼睛周左右不停的扫视着。
“团长,怎么还来了一群老兵,看着有一个连?”李远小心的问身边的刘文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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