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殷错发现自己真的蠢得厉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更是一个叫毫不犹豫。
现在这世道没有身份证寸步难行,就连卫生水平最差的旅舍都要求你登记个身份证。
殷错最后还是折中找了个好一点的酒店,还是用自己的身份证给他开了个房间。
当时也不知道脑子里到底怎么转的,傅玄钦身上有钱,她给的,她却没有选择让他拿。
等到做完这一切后的她准备事了拂衣去,无意间瞥见傅玄钦眼眸里弥漫着的那孩童般稚气的好奇的光泽。
原来是对酒店大堂那棵两米多高的圣诞树惊艳住了。
看来是真失忆了,像个出见世面的小朋友一样。
“第一次见?”
“我也不知道。”
他回过神来,目光不自觉对上她的眼。
这问题回答得任人挑不出毛病来。
殷错嘴发酸:“饿了吗?”
傅玄钦忙道:“工地有吃的。”
“回房间去洗洗,我让他们给你把晚饭和换洗的衣服送上去。”
“不用我,我不饿。”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拒绝,生怕她误以为自己今天一整天在外头过得有多凄惨。
殷错斩钉截铁:“钱已经给了。”
傅玄钦:……
或许在她眼底,自己跟出去流浪有什么区别。
殷错没什么话能跟他说了,加上时间不早,准备要走。
傅玄钦出乎意料地主动提及。
“我会还你钱的。”
他的嗓音有几分低沉,却也异常坚定:“刚才的住宿费,之前的住院费,所有的一切,将来我一定会还你的。”
他说得诚恳,语气真挚,眼眸里的光澄澈明净,温和却有让人不自觉信服的力量。
分明还是那副一成不变的面孔。
可如今的他与初见那时却有些恍若二人。
像是,摆脱了某种依赖。
殷错出神地想着,要真能还钱那是最好,只不过一来二去中又岂不是又得跟他打交道了。
殷错是抗拒的,淡淡扯了个敷衍至极的笑脸,道:“你要真想感谢我,就早点找回你的记忆,日后遇到弱者能帮一把是一把,争取做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
瞧瞧她这格局!
菩萨都得流泪。
可这确实也是自己的心里话。
她是在福利院长大的,这一生有人为她提起了灯,她自然也希望能照亮需要的人。
手机铃声忽然就响了,是于玉堂打来的。
殷错转身往酒店外走。
听着那边的人问自己怎么没上车后,她才回道:“有点别的事耽误了,没上车,不用,我现在已经到家了,不用,谢谢。”
连番的拒绝对方才歇了问东问西的心思。
挂了电话,长长舒了口气。
再回头去看,隔着酒店大门,傅玄钦身影模糊,心情莫名平静了些许。
喊打喊杀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归根究底,这人的存在就是所有矛盾源头。
不是有那么一句老话,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制造矛盾的人。
······
殷错向来做好事不留名,可架不住有人乐意给她处处宣扬高尚的品德。
昨儿个晚上刚将人往酒店送,今早王蕊就气势腾腾跑来砸饭碗。
“你把他藏哪去了?”
“我好说歹说他都不肯跟我走,你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蛊?”
“殷错,你信不信我就算豁出全部也不会让你好过。”
这大姐恐怕是真不用上班。
她忙得跟陀螺一样,哪里有时间接受这狂风暴雨的洗礼?
为早点解决麻烦,她干脆利落地将傅玄钦酒店地址给报了便继续回到工作中。
因为他,她已经够委屈了,总不能让他好过。
不过想想也是好笑,王蕊闹过来时声音那么大,科室里的同室几乎都认定将有一场大风暴,可谁知道殷错会三言两语就轻易将事给解决了。
王蕊也是憋了一口恶气想要借机发挥,可最好还是落下一句“你给我好自为之,不要再背着我接触他”然后便走了。
情绪都烘托到这里了,可看客们想象中的画面没有出现,睁着一双眼角咕噜咕噜地盯着殷错直打转。
有没有搞错?
就这?
大抵是那个时候浮现在大多数人眼底最多的想法。
殷错无语地看向自己这群好同事们,斜睨一眼看过去:“大家都看我干什么?怎么,相安无事不是最好的吗?难道还要看我们扯头花?”
同事接连摇头,又各自笑笑说哪有哪有。
殷错耸了下肩:“就算跟她打起来,你们帮我也不是,难不成还帮她?”
那可就真的有点不识好歹了。
同事们到底还是胳膊肘向内拐的,这个时候齐齐表示,急诊室就是一家人,说什么都不会让人欺负上门来。
即便她爹是院董事也不行。
殷错勉勉强强感觉到还算是有些欣慰,至少自己这么些年在科室的人情没白攥。
······
于玉堂母亲最近又开始来得频繁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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