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言，我已经决定了，你们也别劝了，程家班，今日解散，你们都去打包行李，后日，就离开尚海吧。”程知秋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回屋，当晚，程知秋来到祭屋，把所有的师门牌位都丢进了火盆里。

跪在地上，程知秋三个响头“师父，各位师尊，非是知秋不敬不孝，如今国难当前，百姓蒙蔽，难以释发护国报国之念，知秋自知身贱卑微，无能无知，但此护国保家之际，愿舍此残躯，只求能得偿所愿，知秋无甚本事，只能以此师门传承来做最后一博，望各位师门前辈，保佑知秋成功。。。保佑华国。。。万盛。。。”

再对师父牌位磕三个响头“师父，知秋无能，已经想不出其他的办法了，这几十年，除了唱京剧，一无是处，此番不论成功与否，知秋都必死无疑，您老人家说过，先有国再有我程家班，此番事后，黄军必将报复于我，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程家班都将不复存在，知秋也不奢望死后侥幸会有三尺坟地安葬，也不指望还有后人供奉，但也不愿见师门牌位遭鬼子侮辱，所以只能先行毁掉，两日后，知秋亲来地府，向各位师尊，赔罪！”

焚香净身，程知秋调整好最佳状态，院子里这两天已经安静许多，弟子应该已经要走了，这样也好，不该把他们牵扯进来，当程知秋换上一袭白衣，面涂红纹，走出大院时，她惊呆了。

大院里，跪满了同样身穿白衣，面有红绘的弟子“师父，国难当前，我等虽然都是一介戏子，虽然蒙师父恩赐，鲜衣怒马，但也有一颗爱国之心，昨晚我们都已知道师父所愿，师父，今日之宴，请带上我等，为您鞍前马后，以报师父教诲！”

程知秋双眼模糊，扫了一眼，自己的十八弟子全在场中，一个未走“我不是让你们快点走吗，既然知我心意，就不该留着徒增危险。”

“师父，您身为程氏大家，名响四方，尚能舍生取义，我等又怎么会顾忌残命，如此国难之际，我等戏子，无能无力，不能强国，不能杀敌，于其碌碌无为，忍辱偷生，不如就此以身报国！”

“是啊，师父，我们要是现在逃跑，又有何等颜面称之为程家班弟子，华国如今危难，不需要我等戏子存在，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师父您请带上我们，为您敲锣打鼓，唱响最后一台戏！”

“师父，您能以身报国，我等且会吝啬这条命，鬼子歹毒，必定不怀好意，师父您一人前去，太过危险，我等弟子愿以身为墙，护送师父最后一程！”

“师父，请带上我等，就算是死，弟子们也甘愿先为师父开路，黄泉路上，我等绝不会是最后一人！”

十八弟子热血沸腾，大弟子开口“师父，我们十八人，都是孤儿，也是师父您收养存活，受您教诲，我们已经做好安排，十八人中，没有成家生子的尚有十一人，就由我们护送您，上大舞台表演程家班最后一幕，其他七人带着妻儿子女离去，如果华国太平，他们再看机缘，是否能重建程家班，留您传承。”

十一人拉开上衣，露出胸膛“弟子精诚所在，随师父同生共死，如果师父不允，我等现在就破腹取心，让师父看看，我们程家班弟子流的必是满腔热血，一片忠心！”

程知秋泪流满面“我程知秋上愧对师门，下愧对你们，收养尔等，只是想你们不要和我一样，落得孤苦无依，想你们能好好生活，丰衣足食，但不想，此番我一意孤行，却让你们随我一起走上绝路。”猛的跪在地上“一人独去，我也知此行难度极大，本不愿牵连你们，此番舍生取义，多谢各位！”

其他七名弟子泣不成声，但也无奈，收拾东西后，带上了程知秋的传承离去，程知秋和十一弟子，就此踏上舍生取义之路。

最后绝响，十一弟子手搭肩膀，组成一道厚实的人肉屏障，为程知秋挡下无数子弹，一个个弟子死在眼前，程知秋心痛如绞，最后一句结束后，毅然赴死，黄泉路上，绝不让弟子等先行，朗朗人世，爱国之火，燎原燃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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