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了啊,可这有什么关系呢?”
心魔幻境里的老七尚未反应过来,五百年后邢铭却皱了眉头。
花绍棠更是沉下脸,直接爆了句:“艹!”
方沉鱼:“怎么了?”
在杨夕借助苏不笑发明的引魔香引来这段幻境,身处其,能得到的只有视觉和听觉。并不能真的『摸』到,和感应到心魔的一切。是以,昆仑仙灵诸人并未察觉这是一片没有灵气的土地。
没有灵气,被地府黄泉涌出来的无妄海水污染的天羽帝国,甚至南疆十六州土地,也只是灵气稀薄。
真正没有灵气的土地,大概要到极北冰原最为森寒的地带,那些连空气都要冻结的地域才有。
方沉鱼微有诧异地看看邢铭和花绍棠的反应,尤其是花绍棠。不太确定有什么事,是花绍棠能想到而自己想不到的。
“没有灵气,所以不能修行是吗?”
邢铭和花绍棠对视一眼,却都不开腔。
神『色』变了几变,像是忽然间生出了什么禁忌。
邢铭尤其看了方沉鱼一眼,轻道:“但愿,不是我想的那样。”
穆君泽穿着好看的天羽织锦,安静看着众魂火得回身体后,或喜极而泣,或感慨万千。
半晌,他飞身而,悬停在“海水朝日图”正,那一轮刚刚被鬼魂不小心碰到的“旭日”前。
一把按了下去。
“升堂——”威严而浩大的人声,再一次播散开来。
“威武——”整齐的和声声浪,带着庄严的,肃穆的敬畏。
大厅里吵吵闹闹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慢慢的趋于寂静。
来自不同道统,不同山门,不同『性』别,不同年龄的近千张脸孔陆续抬起来,无声的望着穆君泽。
穆君泽的神『色』,带着若有所思。
松鼠沙里飞蹲在他肩膀,抖了抖尾巴遮住嘴脸:“大神,怎么了?”
穆君泽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因此所有人都听到他说:
“我们想象一下,如果在轮回未绝的年代,一个人活着的时候历经坎坷,然后因为什么原因……死了。
“灵魂离体之后,没人看得见他,他自己在人世间飘『荡』着,很孤独。
“戴着牛头马面的鬼差,出现在他面前,残酷地用锁链锁住他的灵魂,甚至会在他企图逃跑的时候,鞭笞殴打他。”
穆君泽抬手指了指大厅两侧的武器架子,那面还有搁置鞭斧等刑具的痕迹,
“然后他惶惶不安地,终于被鬼差索来此地。然后他经历了我们刚才所经历的……”
“小小的魂火,没有手脚。越过黄泉,趟过忘川,踏进阴森的酆都鬼城,他再也看不见世界的『色』彩。恶形恶状的鬼差,把他锁进‘阴曹有司’。
“然后,庄严的升堂,灿烂的星辉,与生前一样美好的月夜,这世界的『色』彩又回来了……”
在场不少人纷纷『色』变,得回身体的巨大喜悦,于他们实在是冲击。以至于,很多人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视界已经与生前相同,五颜六『色』俱在,而不是鬼修眼那如『色』盲一般的被深浅不同的灰『色』充斥。
“然后他的面前,有一个坐着一个山一样高大的巨人,头顶挂着‘明镜高悬’的牌匾。”穆君泽语调平静,还在继续说,“他会是,什么反应呢?”
火红的松鼠抖了抖尾巴:“怀疑自己在做梦?”
穆君泽用手指戳一下它:“不要皮。”
虽然穆君泽的语气实在说不严厉,松鼠沙里飞还是抖了抖。
小小声地不皮了:“大概,问什么说什么了吧……”
穆君泽又对着其他人问:
“如果是你们呢?”
幻境里的众人面面相觑,有人道:
“如果我没看见有人按墙的那个机关,大概真会觉得那是神吧。”
“救赎吧……如果是人们还信神的那个年代。”
“我大概,会很怕。”一个细弱的女声回答。
穆君泽点了点头,道:“恐惧,也是一种敬畏。”
渐渐地,有人回过味儿来:“所以,整个地府的布置,这些机关,都是为了让人,敬畏神?”
穆君泽『迷』了眯眼睛,因为眼睛很大,所以眯起来也不是一条线,“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我以为,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您到底看出了什么?”有人问道。
穆君泽道:“许是我想多了,但这整座地下世界,给我的感觉,好像是一种人为的修补……”
“修补?”有人疑问。
穆君泽不太肯定地道:“我们一直以为,地府崩溃,和轮回断绝是同时发生的。但有没有可能,我们所以为的轮回,从来没有存在过?”
“什么?怎么可能?”
“那佛修怎么算?”
“可是史料里记载了那么多,死后带着记忆重新出生的大能,虽然我们这一代的人并没亲眼见过。但总不能那么多书,那么多典籍,所有门派的记载都是假的?”
穆君泽指了指天;“各位都是自己从那六彩天河挣脱出来的,你们觉得,那种程度的规则,有多少魂魄可以靠自己的力量脱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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