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门竹巷,野草青苔。
“行巫的巫师分为两种,一种为历代相传,由老巫师传授经验知识……促织岭的巫族后人大都属于这一类……”这女声陆离听着耳熟,但又不确定究竟在何处听闻。
女子单薄背影挡在徐离面前,又听她继续道:“另一种巫师是所谓神灵在梦中传授……称为梦巫。”
“前者师承,后者天成,你是什么天之骄子,独得厚爱。”那女子伸手往徐离鼻尖上轻轻一刮。
徐离笑着拿开那女子的纤纤玉手,笑道:“你少编胡话来哄我。御气术和巫蛊术只能拥有一种,你当我没常识不知道?”
“常识又真是对的吗?”这女子倒是反问徐离。
“同时兼备御气之术和巫蛊之术对于一般人而言,是超负荷了,伤身。但是只要人足够强大……”这女子把徐离盯得窘迫,徐离笑着推搡她道:“赢万里,你不要给我带高帽!”
“我是相信你徐离可以,到是你自己,你不会对自己没有信心吧?”
谦虚之后,徐离收了笑意,她怎么可能会没有信心。
“你要做好三种准备……一,皆大欢喜,你如愿以偿,习得巫术;二,有得有失,你获得巫术,失去气力;三,一无所有,不但没有学会巫术,连气力都消失了……”赢万里盯着徐离,目光灼灼,她知道徐离会做何种选择。
“既然有可能成功,我便可以尝试。”徐离的答案正如赢万里所料。
“要赌一把吗?”
“赌,是一种拿有价值的东西做注码来赌输赢的游戏……我不觉得气力是什么资本。”徐离说的淡然,满不在乎。
“那如果是拿你的性命押注呢?”
徐离倒是笑得得意,道:“那真不错,我有资本了。”
陆离还惊异于徐离与赢万里交好关系,眼前场景又经转变,重新构建。
碧色荷藕,粉色水莲,风光旖旎。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只洁白的异兽……我竟听得懂它的语言……”阳光正好,使得树影斑驳,破碎的光影照在躺在草地上的徐离脸上。
徐离正枕在一人腿上,她那头长发铺散到了地上,必然会沾染到泥土的芬芳。
“它说了什么?”答她话的人,供她枕的人,便是聂君。
“它说……它是善良的。”
徐离忽然笑了,她说,“梦里的我不信,我竟跑去孤行史料馆去查看资料……莫名其妙……”
“那你查到什么了吗?”
徐离笑容僵住,再笑不出来,“梦里的我……刚到史料馆,却不知哪里来的一团恶火把史料馆点着了,火烧得好凶……但是那火下一秒就变得好小,只是一个小小的火苗罢了……”
徐离坐起身来,望着聂君说,“孤行史料馆失火,小火,是修葺书目的人大意,倒了烛台,好在火扑灭的及时,没有损失伤害……”
聂君听得认真,问,“你的梦到底在讲什么呢?”
“我在梦里看到史料馆有一排书架上存有空隙,窄窄的,倒也不是缺了什么书……因为没有书会这么薄。”
即便徐离这个梦,飘忽晦涩,但聂君仍听得耐心。
徐离继续说,“我又看见有三本资料,封面做的特别厚重。之后,我就看见了给书做封面的人,就是那个弄倒了烛台的致火者。他所说的并无损伤是谎话……被烧的书是摊着的,所以毁了的是后半部分。他害怕被责怪,又见残留的书页上只剩‘云缀’二字,毁坏内容并不影响与后面部分衔接……”
“于是他把那些内容都撕毁,将这本是一册的厚书分为了上下中三册,他只是上报,说资料封面损坏,已经做了封面修复。”
“他用厚封面占据空间,填补那被烧毁的部分,所以书架上会存有一点点空隙。”
徐离望着聂君,聂君若有所思,“被他烧毁的是什么呢?”
“他烧毁的是孤行的编年史。”
云缀迁徙二十六年一次,而后孤行内部又发生政变,等孤行一切安定,二十六年时限已到,知晓云缀迁徙之事的故人都在孤行政变中丧命,于是在这群孤行新人口中,云缀就成恶兽了,讹传为云罪,那云罪诞生的云缀屿就成了百枯岛……
云缀出岛,万兽倾巢,前有现行,后有护送,恭送云缀传运福祉,带回新的生灵。
此等浩大场景被误以为云缀在岛上制造出恐慌,引得岛上生灵奔窜。云缀迁徙是把岛上的灵气福祉带到陆地,一番游走再把陆地的污秽带回岛屿净化。
是污秽孕育出奇云缀屿那些形怪状的异兽,异兽虽由污秽邪恶而生,其性情却是至善。
……
这就是云罪的秘密。
陆离怔怔的看着虚空境地中的徐离,这个在对抗云罪战争中消失的女人,这个被蒋长明称作“叛徒”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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