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场间落针可闻。

纳森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惨白面孔，微微放大的瞳孔中，没有丝毫恐惧，反而透露着些许欣慰和……

兴奋。

面对小丑川的质询，还有另外两人震惊的眼神，他张了张嘴，轻声回应：

“是的。”

轰的一声，埃斯特班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了！

他终于难能可贵的体会到，这见鬼的游戏除了杀戮和处刑外，似乎还有一些其他乐趣……并且这乐趣带来的刺激感竟然还在杀戮之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丑川忍不住仰头尖笑，肆意无比：“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没多久，尖笑声戛然而止。

小丑川龇着牙，满眼狂喜，声音却很沉静：“那我们现在回去吧，让我完成你的设计，让我和我的‘宿敌’……合二为一。”

纳森犹豫了半晌，似乎想说什么，又觉得说了也没有必要。

他笑了笑，转过身：“好，过来吧。”

隐藏门再度开启，三人回到了两台彼此并联的治疗舱前，纳森走向操作屏，在上面不断的点击着，将原本的转码任务结束。

仿佛是为了履行好NPC的任务，他边操作边解释道：

“小丑猜的没错，GRX型号的芯脑……有两个。”

“一个给了蝙蝠侠，另一个就是给了小丑……因为他在故事中一直是蝙蝠侠最重要的敌人，说是宿敌也不为过，游客们都会希望，小丑拥有足够聪明的大脑，这样他们才能摩擦出更激烈的火花。”

“而生物技术造就的生物脑是有极限的，很难提高，可被包裹在生物脑中的芯脑……却可以遵循摩尔定律快速升级，快速进化。”

“可是我脑袋里这颗芯脑，好像有点设计缺陷啊。”小丑川指着自己的太阳穴。

“你指的是？”

“我想起了很多过去的事……或者应该说，曾经几个版本的小丑记忆，我都想起来了。”

纳森一怔，似乎有些出乎意料，又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原来你们的意识觉醒，是因为……”

纳森觉得更可乐了。

作为芯脑的主要设计师，小丑川一说，他就明白问题出在了哪里。

其实不是芯脑的缺陷，而是过去记忆数据处理方式的错误。

恰恰是新的芯脑太强大了，才将那些本应埋藏的历史记忆数据，重新挖掘了出来。

变化，总在错误中诞生么？

他没有再多说。

“来吧，把他拿出来。”

右侧的治疗舱舱盖开启，里面是依旧沉睡的布鲁斯。

小丑川看到他脖子上的连接线已经断开，便毫不客气的伸手抓住他的头发，轻而易举的将他整个人拎了出来，像扔垃圾一样扔在一旁地上。

戈登局长看得眼角一抽，裸身的布鲁斯就这么侧卧在冰冷的地面，总觉得有些不忍……

可想要去将这么个裸男抱起，又总觉得怪怪的。

也没地方放啊……

算了吧……戈登选择不去看他。

在纳森的指导下，小丑川很快就躺了进去，像躺入棺材和游戏舱一样安详。

埃斯特班走过去，犹豫道：“我知道这可能是……一个隐藏任务？但你确定要这么做吗？万一你的脑子里，真的多出了一个人的记忆和人格……这个狗日的游戏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小丑川双手放在腹部，平静微笑：“有句谚语叫‘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

埃斯特班皱眉，什么意思？

舱盖重新关上，纳森趴在玻璃盖上，拍了拍，“有点痛，但是会很快，同规格的芯脑传输记忆数据，速度会快到你们难以置信。”

“那电量呢？”戈登问。

“消耗也不大。”纳森道：“蝙蝠洞的备用电量就足够了。”

滴——滴滴！

并联装置启动，小丑川脖子一紧，数据线针头扎入了他的脖子。

然后某种可以呼吸的半胶质液体漫了上去，将他的口鼻淹没。

真好啊……真温暖啊……

像是又回到了娘胎里。

小丑川眼睛一闭，便再也睁不开了。

他陷入了黑暗里。

依旧能够感受到周围有水，却什么也看不到，他仿佛在深海中下沉，无视浮力的下沉。

沉到一定深度，便看到下面有个人。

黑漆漆的，比周遭的黑暗还要黑。

于是就像是在发光。

黑色的光。

他持续往下沉，很快就看到了发光体是什么。

哈！大熟人！

蝙蝠侠！

躺在黑暗底部的布鲁斯韦恩，全身都覆盖着硬质的蝙蝠战甲，但没有头盔和面甲，可以看到清秀坚毅的面庞上，一双眼眸紧紧的闭着。

等小丑川沉的足够低了，两人面对面时……

布鲁斯豁然睁开了那双惊恐的眼眸！

他的眼睛里有旋涡，将小丑川吸入其中。

暂时失去了自我。

……

“你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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