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妈妈抓着人一路带到化妆间，进去以后就开始推到空位置上准备为她化妆。

橙橙不紧不慢的看着她的行为，坐在椅子上半点不着急。

花妈妈见此瞪起了眼，素来哪有她这样好脾气的妈妈桑上赶着着急，要不是今晚推她出场她也不会干起这种活。

秋香还真是硬性子，饿了一天肚子还不低头，且等着看她今晚过后受了记性才懂得讨好她。

脸色沉沉的冷声开口说：“我教过你规矩吧，现在怎么还什么都不懂？！你是第一天在我手下做事的吗？！你就差化妆了你也学过你就自己花，水月你过来给她做造型。”

叫水月的姑娘心里面忿忿不平，凭什么都是一路货色还要命令她给她做造型。

表面上却不敢顶撞花妈妈，笑意盈盈的走上前应下。

橙橙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道：“妈妈，您要是不打我身子的主意，四年之期一到放我出去，我也就还会像原来那样敬业。”

花妈妈看她还想着以前的那些事，仰起下巴轻蔑地看过去。

“少做梦了，秋香。你可知你的身被我买下，我想让你做什么都由不得你。今日势已经起了，你不配合我也万不能砸了妈妈我的场子。”说着勾唇扫了一眼化妆间的姑娘们，扬声训诫道：“在场的姑娘们都听好，想出我百乐门门都没有！！且不论你们能不能掏出那笔赎身的钱，就说眼下你们在我手下混日子，奉劝你们早点想开好好营业，发挥出你们这身皮肉最大的价值。”

橙橙只对她说的话笑而不语，花妈妈看她还是那副死样也不像其他姑娘那样听话眼底燃起了一团火焰。

那就今晚别怪她炒到天价去，得让秋香这小姑娘多吃点苦头才好。

橙橙没有怎么用心修饰自己，她只涂了一层口红，脸上连香粉都不想擦一下。

老鸨看她敷衍极了，又叫了一位姑娘给她化脸。

橙橙的作风在百乐门从来没有人这样过，初次露面就这样的情况下懈怠，连老鸨的话都不听。

有经验的人在一旁默默看着好戏，显然觉得得罪花妈妈不是一个好路线。

她这样做也不怕花妈妈记仇，晚上再给她送去一个爱折磨人的男人床上吃尽苦头。

客观点说她们这样风尘中的人和花妈妈是合作关系，宁可好好相处也不要撕破脸皮闹得难看。

秋香这姑娘还是太嫩了点，看不清这里头的道道。

橙橙没有特别关注周围女人脸上什么表情，要是能知道她们想的是这些只会觉得既可怜又可笑。

沦落风尘当中很少有人能独善其身的，大环境浸染下又没能看过外面世界的女人只会把目光放在雌竞之中。

就如同井底之蛙，任由老鸨拿捏她们，成为手中的一张牌被人反复利用，一辈子围绕着怎么讨好男人活着。

殊不知，跳出这里外面的世界更大。

……

在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中，橙橙被打扮好了。

花妈妈走到她面前，轻轻托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面容。

“我知道你对我心有不满，秋香你记住，今晚是你出场的第一天，你表现不好妈妈我就挣不到钱。百乐门也不需要留下没有任何作用的废物，那么你就会被送回青楼里，那里面三教九流多的是，你愿意过上万人骑的日子吗？”

橙橙轻笑一声，并没有听进去她话语中的威胁。

“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乖乖配合吗？你我二人究竟是谁先背弃和我父亲的约定我想你很清楚，也用不着用狡辩来掩盖你的本意。我不会和她们一样被你奴役，我只会是我自己。”

“哦？你是你自己？这分明就是在说笑，没有我你父亲能凑齐还债的钱吗？你能活着过上现在的好日子？仅凭你的几句话就磨灭掉了我对你的恩情，秋香你好伤妈妈我的心啊……”

然而花妈妈说的再多，她也不会顺了她的意。

“你对我的恩我自是记在心头，从我进来的那一刻起这几年间，我为你挣到的钱早就超过当初你给我父亲的那笔钱了吧？！甚至还翻了成千上万倍，我一场曲艺挣一块大洋，最多一次忙起来一天就二十多场连轴转，就算是分到你手上打一半的折扣也早已到四十块大洋了！我自认我现在不欠你什么，打着恩情幌子掩盖内心肮脏的人是你。”

方才听到有姑娘对自己说这样的话，花妈妈没忍住手拿着绣扇一把打到她后背上。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锐利的眼神直直射向她。

说话也不再透着假意，直言道：“在这百乐门，没有人可以背叛我也没有人敢违背我的命令。你是我的人，过去你的那点事今后就别再提了，唐秋澜已经死了，活到这楼里的叫秋香。你最好是想清楚自己的处境，牢记自己的心思要放在为百乐门赚钱和打探消息的事情上，而不是总想着从前。”

而后花妈妈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见有酒保进来和她说二楼人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催促她的姑娘们赶快出场，再不出来人就坐不住了。

花妈妈瞥了她一眼，叫这人把她带下去，她改主意了，要先把新人推上去。

在老鸨的引领下，橙橙很快就被人强制推上了台前。

她穿着一袭华丽的旗袍，裁剪得体线条流畅，勾勒出她的水蛇细腰。花纹从腰间斜斜划下仿佛是已成熟等候人品尝一番的水蜜桃，饱满多汁香甜可口。

头发被做成优雅的盘发，侧边的波浪多添了几分妩媚衬的她整张脸满带诱人风情。

旗袍合身长到小腿，露出白皙有光泽的细腿，若隐若现似是带着引人寻觅的魔力。

大厅里看到她面容身段的宾客们骤然瞪大了双目不舍得眨一下眼睛，不断响起抽气的声音。

坐在二楼雅间的人也被吸引住眼，或前倾或站或呆住都有，好似一瞬间世界静止下来。

花妈妈看着大家的变化脸上不由得意之色，不出她所料秋香今晚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乱世之中用有着明珠长相的佳人留在百乐门才能发挥其用，放出去只会让夜明珠的光蒙尘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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