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松田阵平看得出来萩原研二轻松面孔下的小心翼翼,他知道这家伙心里过不去,即使包括早川谷都说过,这件事件跟萩原研二没有任何关系。
其实松田阵平也对当年的事情留下了阴影,现场的惨烈已经超过了他的认知,不怪早川谷走不出来,也不怪萩原研二会一直困在那里。
“他会跟那些人走,不只是为了你,是为了医院的所有人。”
“我知道。”萩原研二捂着脸,“我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他理解早川谷的选择,也理解其他人的劝慰,可他还是走不出来。
“别浪费精力了hagi。”松田阵平说道,“如果不想悲剧重演,就把你乱七八糟的心思扔掉,做好自己的职责,然后将那家伙从深渊里拉出来。”
“清醒一点,这是二周目,那家伙可比我们想象中聪明多了。”
萩原研二此时还沉浸在自己的心情里,听到松田阵平的话勉强打起精神。
“我现在给那家伙发消息,说你又飙车了。”
“哎?!不带这么玩的小阵平!我没有飙车啊!!!”
……
早川谷脑袋上的纱布已经取下,皮肉已经愈合,露出粉色的新肉,至于会不会留疤,那肯定是会留的。
不过他倒是不在意,他头发都是放下来的,就算没放下来,不过是一道疤而已,也不影响什么。
脑门上的伤长得快,可不代表身体别的地方伤口长得快,他依然坐着轮椅被神良博司推着溜达。
好在这两天神良博司看剧收敛了一点,至少音量小了些,不是在耳边立体环绕。
因为神良博司是真的怕早川谷会趁他睡觉把他保存的偶像剧删了,问就是他看到了这家伙虎视眈眈的眼神。
有点害怕!
“宫本泽平的案子结束了,你可以放心了。”
神良博司推着早川谷晒着太阳,入秋以后,天气凉得很快,明明上个星期他们还穿着穿着单件,现在就得加个外套。
听到这话,早川谷愣了下,随后笑着说道:“我看新闻了。”
“但我觉得你很想听到我们亲口说。”
早川谷也是参与了案子,如果不是因为受伤,他肯定会参与办完全程,而不是在医院里躺着连遛弯都得坐轮椅。
勾了下唇角,早川谷低下头张嘴轻呼了口气,眨了眨眼睛。
“是很想。”
只有案子宣布结束,加濑松星他们就能活下来了。
其实,他更想听到加濑松星他们来告诉他案子结束,他才会觉得原来这不是梦,他们真的还活着。
“在码头那天,你害怕吗?”神良博司问道。
一个人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面对一群亡命之徒,又硬生生耗着时间等待支援,如果是自己的话,面对这种百分之九十概率的死局,他还是会害怕一点点的,只是一点点。
“不怕。”早川谷笑了笑,他看向蓝天,“如果牺牲我一个换一整个小队活下来,很划算。”
就算那天他没从码头里活着出来,他相信加濑松星他们会为他报仇的,所以也没什么好怕的。
因为一换多,真的很划算。
“我感觉你好像没有什么在意的。”神良博司觉得早川谷是个很矛盾的存在。
看起来这家伙有很多牵挂,但又有着游戏人间的态度,活着挺好,死了也行。
“有啊,怎么会没在意的。”人活着不就是因为在意的那些东西,他也有在意的,也有牵挂,不然怎么可能会活到现在。
“我在意的可太多了。”他说道。
神良博司沉默了,他静静推着早川谷在水泥路上走着。
说实话,他感觉不出来。
他感觉不到早川谷真正在意的东西,眼睛能看到的都是他想表现出来的,也许他真的很在意加濑松星这个前辈,所以才能从眼里看到一点外露的情绪。
可除了加濑松星,他再也感受不到有别的,所以他很疑惑,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能让早川谷会对这个世界有着这种态度。
“早川,多看看这个世界吧。”
多看看这个世界,或许就能找到自己想在意的东西,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自己。
“看了快二十二年了,前辈。”早川谷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其实是五十二年。’
上辈子的三十年,这辈子的二十二年,加起来的年龄比吉田一郎还大。
重生啊,是多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情。
“时间长并不能代表什么。”神良博司将轮椅推到了鱼池前,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饼干拆开,递给了早川谷一片,“而是你感受到了什么。”
他捏碎饼干扔进了鱼池,里面红的黑的锦鲤迅速游到水面张嘴吃着饼干碎。
“你对这个世界太无所谓了,早川。”
一个人如果无牵无挂,那或许离死就不远了。
神良博司不希望早川谷这么年轻就走上了绝路,他希望这个孩子能找到真正牵挂的东西,只要有了挂念,哪怕是踏进了绝路也会想办法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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