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他知道，既然祖仙都现身了，那他就连逃都没得逃了。逃跑没有任何意义，就没必要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像一只仓皇逃窜的老鼠窜出去再被人一掌擒拿下来。

更何况他也在赌。

他要赌一把。

焔那远古碧霄城第一传承弟子雾仙子的护道人花夫人本身就在这附近，对方非要来见他一面肯定有所用意，他相信对方应该也在暗中观察着他，不知道对方目的是什么，但在目的实现之前应该不会坐视他被杀掉才对。

所以，眼看着血光中那一道身影逐渐变得清晰，所有参与围攻修罗大主的先仙都亡魂丧胆的四处逃窜，苏夜反而是整个神州世界最为淡定从容的人，起码表面上看起来，他甚至只是脸色轻轻的变了一下就恢复了正常而已，一切好像风中烟云，吹之即散。

“尔等蝼蚁欺人太甚！”

血光中那一道身影陡然清晰起来，却是一尊身着血袍的老者，那血袍并非普通锦缎丝绸所做，更像是一道道血浪以莫大神通层层叠叠演化，当老者的身影清晰起来时，所有弥漫于地之间的血光都归于血袍之中，与老者融为一体，老者的本身便仿佛融入了浩瀚宇宙，成为元古宇宙的一部分。

他的身躯就是宇宙之身，他的力量就是宇宙的力量，他的意志就是宇宙的意志，他的一举一动就能勾起元古宇宙风云变化，演绎宇宙之象。

“血河老祖！”

苏夜心头一颤，他从未亲自见过血河老祖，对于九曲血河中那位神秘的血河老祖他向来都只是闻其名而不见其人。但通过各种听、记载以及信息的汇聚，他还是第一时间认出了血袍老者的身份。

血河老祖一双充斥着无数大恐怖色泽与光芒的血眸，隔空落在苏夜身上，便像是两个血窟窿中涌出了滔血浪要把他卷入其中，绞碎，撕碎。无尽的充满大恐怖的画面，透过这一片血色朝他的真灵涌入。

当年苏夜在南渊峡谷初遇九曲血河的血魔族，透过血魔族初窥到一些画面时，苏夜就曾经感受到大恐怖。然而那时候的大恐怖与此时相比，却是连皮毛都算不上。

当时的大恐怖无非只是九曲血河中污血孕育出血魔族，随着污血而来的一部分画面而已，于现在的苏夜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现在的大恐怖却是血河老祖制造出来的，那几乎就是在一瞬间里把九曲血河中无数年沉淀下来的恐怖杀戮凝聚在了一起，然后释放开，仅仅在那一瞬间之中，苏夜只觉得自己的真灵好像被轰成了无数个碎片，洒落到九曲血河之中，经历着每一场恐怖的杀戮，并且都是每一场杀戮之中那种被杀戮的一方。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一个人经历一场生死大恐怖的冲击已经是一种折磨。

经历十场，百场，万万场…

那就不仅仅是折磨了。

那是煎熬，是酷刑，是一种用无数死亡的戾气演化成专门针对真灵的酷刑。

换做是其他与苏夜同境界的修行者，只怕连一瞬间都扛不住就得发疯，就得像受赡野兽那样凄厉的嘶吼。

好在苏夜心志坚韧无比，本身又从神秘墓园里获取了大量传承，自身意志经历了不知多少回与各种传承意志交锋的磨砺，更是坚韧得超乎寻常，这才扛住了这种生死大恐怖的冲击。

可饶是如此。

苏夜也只是坚持了五息的时间就达到了极限，不仅脸色煞白，身躯颤抖，更感觉到真灵有要溃散的迹象。一旦真灵溃散，那就将彻底被生死大恐怖所吞噬，甚至最后他的一切都要融入无尽血色之中，成为血河老祖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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