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

秦瑶瑶眼底的笑愈发冰冷，“顾韶司，你还不承认吗？当年正是你发来那一条短信，所以我才会躺在医院。然而你呢，接连着几天都不出现，直到你出现的时候，却是所谓的抓奸在床，难道这不是你的阴谋诡计？”

秦瑶瑶每说一个字，心头就像是被人狠狠刺了一刀子。

那种难以言语的痛，锥心刺骨。

秦瑶瑶捂着胸口，呼吸的每一下，都让她痛不欲生，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可是想到那个可怜的孩子，她还是哭了。

孩子是无辜的，他怎么可以？

不爱她可以，可为什么要接近，接近以后，为什么还要肆无忌惮地伤害，难道就因为他是顾韶司？

她恨！恨不得杀了他。

顾韶司眼睛里一片猩红，像是有一直怪兽在狂啸，“瑶瑶，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我们有过孩子？”

忽然的消息，让他一下子脑子空白。

想过的所有可能，竟然是——秦瑶瑶，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忙着我？

“别装了，别装了好吗？”秦瑶瑶痛不欲生，整个人蹲下来，抱着膝盖痛哭，当天的红色的血液从双腿留下，医生所说的一切，都在她心里咋下了一根刺，每每想起，都几乎能要了她的命。

“是你害了我们的孩子，你为什么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眼泪不停地往下掉，秦瑶瑶抽噎着，胸口很痛很痛，她用力地捶打，想要以此来减轻痛苦，可越是如此，越是觉得痛。

她好痛苦。

秦瑶瑶第一次，放下所有的矜持和伪装，失声痛哭，哭的那么伤心悲戚，眼泪在脸上肆虐，她几乎要哭的背过气。

“孩子，我的孩子！”

情绪彻底爆发，秦瑶瑶大哭，再也顾不得装什么强大，如果时间可以倒退，哪怕是要了她的命，她也要保住孩子。

可是孩子，却真的回不来了。

顾韶司！你叫我如何不恨你？

你对再残忍都好，可为什么，要对我们的孩子那么残忍？

见她如此，顾韶司极为不忍，他抱住秦瑶瑶，秦瑶瑶挣扎不开，拼命地捶打胸口，顾韶司却强忍着，没有躲避。

秦瑶瑶苦累了，趴在他的身上，睡了过去。

在梦里，她还沉浸在痛苦里，眉头紧紧拧着，无法松开，嘴唇蠕动着，时不时抽噎。

顾韶司看她熟睡，把她抱起来，上了起居室。

床上，秦瑶瑶蜷缩着身子，手里拽着他的衣服，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有那么一点安全感。

顾韶司极为心痛，他轻轻扫着她的额头，柔声在她耳边安抚，亲了亲额头，又亲了亲嘴唇，宠溺又心疼。

男人的脸上，未曾出现的憔悴。

他不曾想过，他们会有一个孩子，而那个孩子，却没了。

眼底闪现一抹痛苦，却很快，又被隐没。

这一夜，秦瑶瑶反反复复发作了好几次，每一次，都像是在哭泣，像个孩子一样，顾韶司耐心安抚，心疼至极。

……

同一片夜空下，秦冉冉和顾少庭在祖屋似乎还不错。

宁静的环境，还有满天繁星，都给这个夜里点缀了一层色彩。

石桌上，红酒、水果——

撇除在接老夫人的那一次，两人第一次平静下来聊天。

秦冉冉摇晃着红酒杯，有些话，想问又不想问。

顾少庭则恰恰相反，他只想喝酒。

想了想，秦冉冉还是没忍住：“喂，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见秦冉冉那么认真，肯定没什么好事，顾少庭警惕地看着她，“你问。”

“那个，拿六年里，你为什么那么锲而不舍地找我姐？我想听真话，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秦冉冉竖起三根手指保证。

顾少庭没想到会是这个问题，却也松了口气，他多怕她问别的，细细思吟了一会儿，才道：“如果我说，只是单纯的想找到，想问清楚什么事呢？”

六年前，秦瑶瑶被陷害的时候，他正好不在，回来的时候，秦瑶瑶已经走了。

全家人都在说，秦瑶瑶是因为被抓奸在床，但他绝对不可能相信，他很清楚，丫头不是那种女人。

所以，在他询问过顾韶司以后，他毅然踏上寻找的路。

“你也真够差劲的。”秦冉冉鄙夷，“这一找，就是六年，居然还是瑶瑶自己回来的。你说，你是不是——太差劲了。”

顾少庭：“……”

有种说不出的挫败感，他继续饮酒。

秦冉冉笑得人仰马翻，“好吧，其实你也够可以的了。瑶瑶那几年隐姓埋名，就是不想被找打，你找不到也是正常，其实说起来，我还是佩服你的。”

“来，我敬你一杯。”秦冉冉与他碰杯，两人一饮而尽。

喝到最后的时候，秦冉冉有些晕了。

她笑眯眯道：“其实开始的时候，我真的以为你喜欢瑶瑶，可想了想，你不至于那么想不开，所以就没问你什么了。”

顾少庭扯了扯嘴唇，什么也不说。

翌日。

秦瑶瑶醒来，看到顾韶司还在，昨晚的事情一下子涌上来，像是满电影回访，她突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这个男人。

如果说，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错，那么六年前是，六年前，与他无关。

昨晚，是她冲动了一些。

“对不起。”秦瑶瑶说出这三个字，微微垂眸，不想被他看到她此刻的表情。

顾韶司有些意外，倏地一笑，“吃早餐。”

秦瑶瑶没有拒绝。

不管如何，昨晚是他救了自己。

但是，接下来有一个问题，是他们都要面对的。

既然季昌明那么光明正大对付她，也就是说，他已经准备跟自己来个鱼死网破，而季昌明是为了谁，如此也可想而知。

想来，季柔一定在季昌明面前说了不少，否则，季昌明也不会用这么肮脏的手段。

“昨夜凌晨，两名男子被送到医院，男**官被割去，还有舌根等等，无一幸免，手段如何狠辣，极为恶劣……”

电视里，传出女主播播放新闻的声音。

她在指责凶手的残冷，却未曾想过，这两个所谓的受害者又做了什么。

所以人，永远不要站在自己的角度看问题，也因为这个事情，秦瑶瑶静下心来，跟顾韶司好好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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