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司机把季修文一个人送到学校。
在年级办公室走完相应的报到流程,班主任领上季修文去认识他的新班级。
然而还没等走进教室,远远的在楼梯口处,季修文他们就听见了楼上班级传来吵吵嚷嚷的嘻哈打闹声。就在这时,也不知道是谁故意咳嗽了一声,教室瞬间安静,可旋即,众人很快意识到自己被欺骗。
“靠,老姚敢骗我们,兄弟们,上去揍他!”
“……”
楼梯口的两人默契相视一眼,季修文看到这位女老师脸上挂着不易察觉的尴尬,旋即生硬地笑了笑。
“别打脸啊靠。”
这时被称为老姚的人恰好因为众怒被推到了后门上,顺着这个角度,他从门缝中瞥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冷汗都要掉下来了。
“住手!老班来了,疼疼疼。”姚深也顾不及其他,他赶忙抖抖裤腿,余光中又多了一人,“等一等,我好像看见新同学了。”
“你个死姚深,老奸巨猾死性不改还想骗人!以为我们会上你第二次当吗?撒谎也不好好编点像样的,都这个时候了哪里还会有新生愿意转学来。”
“哈哈哈就是,别挣扎了,有周哥发话,这次纯粹是你自作自……”
下一秒。
教室门被打开。
啪、啪、啪——
闹事的几人,一人一个,脑袋上都被扔了一截粉笔头。
“姚深、徐梁,还有你们几个,都给我站起来!不错嘛,很有精力,这周的垃圾都归你们倒了。”
方才在后门纠缠的几人还维持着打架的姿势,听见班主任的话,纷纷在心里骂了声操。
却不得不灰溜溜回到自己的座位。
班主任重整纪律后,敲了几下桌子说:“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班转来的新同学。虽说现在距离高考仅剩不到两个月了,但我不希望听到我们班会再次传出什么不好的传闻,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众人点点头,都说保证不会有下次。
虽然这番话的潜台词往往意味着下次还敢。
“季同学,你过来吧。”
“大家好,我叫季修文。”男生转身在白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简单的一番自我介绍过后,在班主任的安排下,季修文抱着新课本来到了自己的座位旁。
得知有新人加入,这节课每个人心中都或多或少被牵起了一丝情绪,毕竟纵使再小的八卦,在这枯燥无味高中生活中,尤其是高三这个阶段,都算得上是一个重要的调剂。
但是这位新同学浑身上下无不透露出一股书呆子的气息,又叫人失了兴趣。
季修文戴了副黑框眼镜,头发梳得很整齐,但因为刘海过长的缘故,遮住眉眼,隐隐约约叫人看不清他具体的真实面貌。
然而这个“书呆子”,下一刻,就做出了个令在场所有人都惊讶的举动。
只见新同学走到最后一排的角落,在那个空位前停下。又见他放好书,拉开凳子,坐下,翻书听课,动作毫不拖泥带水。
这本该没什么稀奇,可问题是……
谁他妈的把季修文安排在周子航身边了?!
趴在课桌上睡觉的周子航对这一切似乎还不知情。
“妈呀……”有人小声惊叹。
要知道,周子航身边的这个座位,一直以来都是空的,从开学起到现在,同窗近三年,姚深就没见过有谁能和他同桌过,只因他的一句不喜欢。
你没有听错,就是这么离谱霸道。
因为仰仗着周家的背景,周子航本身又是个爱惹事不怕事的刺头,大部分学生包括老师在内,平时绝不轻易去触他的霉头。
那季修文是如何做到的呢?
说起这个,班主任也表示十分不解。
不懂这厉家安排进来的小少爷,为何在看了座位表后非要指定坐在这犄角旮旯的地方。
左右他都得罪不起。
一节课很快过去。
宣布了下课,班上却没几个人愿意离开。
教室里,四十多双眼睛漫不经心往后排瞥去,无一例外,他们都在等周子航睡醒后的反应。
他们看见原本俯身做题的少年抬起了头,季修文用手中的笔戳了戳身旁的人。
果不其然,被打扰的周子航不满地“啧”了声,众人心里顿时警铃大作。
他像是没睡够,睁开了眼睛。
他抓了一把头发,语气透着不耐:“干什么?动手动脚的。”
完了完了。
有人双手合十心中为季修文点蜡。
此刻窗外的风似乎也在为他默哀,树叶瑟瑟作响,风吹得更大了些。
“问你一道题目。”季修文像是没看见对方写了满脸的烦躁,他把自己的书推了过去:“这里,怎么写。”
周子航原本想说关我屁事,但是,就在他抬起头的那一瞬间,一阵风吹过,将季修文的刘海撩起,他终于露出了那双眼睛,明亮、澄澈,仿佛镶嵌了一颗黑宝石,还没来得及细看,随即又落下,重新被头发盖住了。
周子航觉得自己有些魔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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