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队的小球员们，最终带着0比0的比分进入了中场休息。

不过比分虽然相同，两队的心情却是截然不同的。

阿森纳的小球员们看上去都很振奋，能在场面上完全压制着排名榜首、气势如虹的利兹联，显然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而隔壁的利兹联球员，就显得有些无精打采了。

这种时候，就要看头儿在中场怎么调整了。

小球员们有些期待，但一想到可能会化身吹风机的某人，又多少有些忐忑。

但他们万万想不到的是，在更衣室里他们居然迟迟等不到埃迪?格雷。

※※※※※※

“埃迪，为什么还不去休息室？”场边的教练席上，大卫有些焦急地问道。

整个赛场，都已经是空空荡荡的了，即使是看台上为数不多的观众，大多也起身去解决生理问题，或者补充零食饮料之类的了。

于是此时还留在场边的埃迪?格雷和大卫，就显得异常惹眼了。

“大卫，你发现没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埃迪的声音听起来竟然有些颤抖，“最一开始，那个小家伙和队友完全没有默契，但是到了后来，明显好转了。”

“嗯，我注意到了。他们毕竟还是合练了两天，比赛中逐渐养成默契也很正常吧？”

“不对！”埃迪神情肃然，“这跟其他人没有关系，完全是那个家伙自行调整过来的。最开始的时候，他尝试了几次找空当，队友没有跟上。然后他就选择传球到脚下。”

“这很正常，不是么？”

“你以为这就完了？哈！”埃迪干笑了一声，“你注意到那家伙的跑动路线没有，他几乎覆盖整个中场，虽然不粘球，但每一次进攻他至少都要触球三次以上。”

“我数过，从十分钟之后到半场结束，他的传球数量至少达到了50次以上。”

“这怎么可能？”大卫一脸震惊。

“没有什么不可能，事实已经摆在这里了。”埃迪很肯定地说道，“而且，那家伙在一点一点地增加传球的提前量，他是在寻找和试探每个队友的接受程度。”

“差不多到40分钟以后，他们的进攻开始流畅起来了，你以为那是他们的默契增加了？”埃迪发出了一声冷笑，“呵！怎么可能！是那个家伙的试探结束了，是他摸清了给每个队友合适的提前量是多少，是他强行用跑动和传球把这帮陌生的队友调动起来了！”

“那家伙已经织出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巨网，从40分钟以后，我时刻都感觉，我们下一秒就会被这张网勒死！”

大卫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这么多年了，这种能力我只在约翰身上见过，”埃迪还在自顾自说着，“但即使是约翰，也难以做到这种程度。拉玛西亚到底是怎么培养出这种妖孽的？”

“不用多，这样的人只要有那么三四个，他们的对手压根就不要想摸球了！”

埃迪自然不知道他是一语成谶，几年后令所有人闻风丧胆的梦三王朝和西班牙黄金一代，正是建立在这种拉玛西亚式的传控基础上的，当然那个时候，它有个更加形象的称呼——“Tiki-Taka”。

“可是李从很早开始就放弃了进攻，全力防守对方，难道说——？”大卫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对手的实力吗？”

“我不知道，”埃迪两手一摊，“球员在场上的感受比我们更直接，他发现了什么也说不定。何况，李那家伙似乎有种天生的直觉。”

“我们应该庆幸，没有制止李的自作主张。没想到，在斯科特和阿朗离开以后，他倒是更有责任心了。如果这场比赛能赢下来的话，或许我们可以考虑把袖标交给他了。”

“什么？你要让一个中国人当队长？更别说，他年初才入队！”尽管共事了多年，大卫还是有些不习惯埃迪的天马行空。在保守传统得令人窒息的英格兰足坛，即使是让一个非本土的欧洲人当队长，都是很少见的事，非得是功勋老将才有可能。

虽然他们只是青年队，但是让一个才进入球队不到一年的亚洲人当队长，这简直就是疯了吧？

“资历这种东西，在青年队有个屁用！资历越老，只能说明你越废物！”埃迪摆摆手，不以为然，“前几场你也看到了，他已经是不折不扣的中场核心了。”

“而从这场比赛，能看得出来，在阿朗和斯科特走了以后，他主动开始承担更多的责任了。”

“你是指他违背教练的指令？”大卫并不屈服。

“结果总归是好的，不是么？”眼看大卫还要争辩，埃迪赶忙一摆手，继续说道，“当然，我不提倡这种做法。但，大卫，你也别忘了五十年前的‘李维计划’，头儿也是在球员时代就自作主张了啊。噫？！——李维（Revie）？李维（LiWei）？他和头儿的名字还有点像啊！”

“你还把李和头儿相提并论？”大卫气笑了。

“不不不，当然不是，我的老伙计。但我们要看到，李的确是和头儿做出了一样的选择，我相信他们都是出于责任感的。要当一个队长，责任心不是最重要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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