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树后站起，挂在腰上的弯刀滴着血，鲜红色的血液滴落在地上，砸进了泥土之中与暗沉的土壤混为一体，最后化为尘土。

他怎么了？

青芜看着那人有些心慌，这个人……眼神变了。

就是，看人的眼神不太对。

尤其是看人的时候就像是透过一个人在看另外一个人，眼神是空虚的。

他想干什么？

青芜不太懂，他是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样的眼神。

壮汉转身之后就定在了原地，他直视着前方，垂在手边的肌肉紧绷着，隐忍着，声音绷直的很紧。

“你们不会以为联合西海是好事吧？世上谁不知道北冥和西海之间隔了好几道血海深仇！”

“跟你们又有什么关系？”

北冥的人很是不爽，方才的打斗他们并没有沾风，东海的人下手一点都不拖拉，怼着他就是一顿揍，眼睛都被锤肿了。在他还没还上两圈上去环栗就半路杀出来了，一团火就这么被堵在了喉咙里，窝火的很。

转身之后看到了说话的是之前被他打跑的壮汉，心底的火气就这么被勾出来了，语气讥讽。“哼，我知道了，你不就是气你们小殿下死在了我们的手上吗？我知道了，你们是在气这个，有仇不得报的滋味是不是很难受？”

小殿下？

那不是……凌海吗？

之前见过的一面的，唯一一个四海之中打过招呼的人，就是凌海了。

凌海死了？

“凌海小殿下帮他的哥哥挡了一剑直接死了，凌源重伤被带走了，现在也不知道去向。”

不知去向，也许是一件好事。

青芜眼神看向了环栗身后的洞穴，洞口露出了一角，底下黑漆漆的看不清楚。

壮汉他轻笑了一声，空洞的眼底终于有了聚焦，他轻声幽幽的转身朝那人笑了一下，干裂的嘴唇一扯，微肿的眼底一时间有了笑意和决绝。“谁说我有仇不得报的？”

北冥那人皱了皱眉。“你这厮真是……”

他话音未落就看到壮汉动了，速度太快以至于他刚想抽出佩剑防守都来不久就动不了了，那把染着血色的弯刀划过了他的脖颈，动脉被刺破鲜血直泵。

“？”

底下忽的炸开了锅，两家又厮打了起来，刀剑挥舞的声音刺拉拉的回响着。

守在洞口的环栗不耐烦地转着手中的木棍，和上一次一样，也是大打出手，这一次老实了两边的人都没有打到她的身边来。

但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厮斗之中伴随着好几声怒吼声他们互相厮杀着，不留余地，发动战争的东海壮汉却不知去向。

他去哪了？

青芜第一反应就看向了树边，树前树后都空落落的没有人。

不对……

地上躺了一个，青芜扑腾着翅膀飞高了些，之前都没有注意到树边若不是因为壮汉过去了青芜都不会注意到树边的风景，加上树下的草木有些深，才会等到现在青芜才看到树边的躺着有一个人。

人是躺在地上的，青芜勉勉强强看到了那人的脸，是个死人。

胸口破了个大洞，额头上还有一个大大的伤口，血已经停止流动了，他脸色苍白，已经死了有两天了。

是谁？

青芜一时半会儿没能认出来是谁。

“凌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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