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她会不会偷藏私房钱。”鲜于非又找了个借口。
“通过调查,受害人名下只有一**资卡,还放在你那里,她对你给予了最大的信任,她平时只喜欢看书,还都是你给买的,她从没有网上消费的记录。”赵功正说道。
“可她娘家很有钱,又是独女,肯定会私底下给钱的。”鲜于非辩解道。
“受害人平时自己买过什么东西吗?”赵功正问道。
“买过啊!”
“举几个例子。”
“比如,口红,还有……”
鲜于非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编下去,结婚这些年来,他已经把妻子当成了宠物,事无巨细,一概由他来打理,以至于,妻子除了教学,其他的事情,几乎都不会做。
妻子对此也成了习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鲜于非有时下班晚,妻子宁愿不吃饭也等着他做饭,时间久了,他也有不少怨气。
但是,鲜于非的身上,却背负着还不清的恩情债,他跟妻子是邻居,两家相处得非常好,走动很频繁。然而,刚上高中,灾难突然降临,鲜于非的父母相继患上重病,不但花光了家中所有积蓄,最终还是没有逃过死神。
从那时起,鲜于非立志学医,上高中大学的费用,都是妻子家资助的,甚至结婚的房子,也是妻子家给买的。
岳母将他当成亲儿子看待,给予了最大信任,甚至将房子的户主,都落在他的名下,要求却只有一个,照顾好唯一的女儿。
“被告人,再解释一下,你居住地楼下的垃圾箱里,出现的麻醉针剂玻璃瓶,到底是怎么来的?”赵功正再次问道。
“我不清楚,可能是别人扔的。”鲜于非道。
赵功正也不由深吸了一口气,面对这种无赖,怎么说似乎对他都没用处,稍稍停顿了一下,他又说道:“警方经过很多努力,找到了一个玻璃瓶,并且在上面,成功提取出你半个指纹,你对此如何解释?”
“我抗议,这是警方故意诬陷我,你们非要将罪名栽赃到我头上吗?”鲜于非明显慌了,他根本没料到,警方做事竟然如此细致。
“铁证都在这里摆着,你还在不停狡辩,简直不可理喻。”赵功正忍不住拍了几下桌子,也是气坏了,他见过很多重罪犯人,却从未见过像鲜于非这样顽劣之徒。
“反对,希望专家不要带出过多个人评判。”律师何旭终于举手道。
鲜于非似乎松了口气,辩护律师终于帮着他说话了,刚才两位专家一连串的质问,已经让他乱了分寸,说话也变得前言不搭后语,漏洞百出。
不等方朝阳说话,赵功正抢先说道:“审判长,我先询问到这里,不好意思,刚才有些激动了,向法庭道歉。”
“赵先生请坐,程医生,有问题向被告询问吗?”方朝阳问道。
“有。”
“可以开始了。”方朝阳道。
程立雪站起身来,目光直视着鲜于非,问道:“被告人鲜于非,你会经常给妻子端水吗?”
“不会,她再懒,喝水的事情,自己还是能做的。”鲜于非道。
“可是,你在上午的陈述中,曾经说过,每次饭后,你都会给她准备一杯温度适中的热水。”程立雪道。
“我,好像没说过。”鲜于非对此并不确定。
“请书记员播放一下上午的录像,十一点十分二十秒。”程立雪道。
“不用播放了,我说过,这不证明什么。我妻子是个行为能自理的人,虽然懒,但不至于什么都会做,只是我在家的时候,比较依赖我。”鲜于非开口制止播放录像,又给出了新的解释。
“这种麻醉剂,无色无味,能够溶于水,而你家的结构,饭厅和安放水壶的厨房,正好有一个拐角,也就是说,在饭厅内吃饭,是看不到厨房的。自然,在里面做了什么,用餐者也不会知道。”程立雪道。
“看不见的角落多了,卫生间,卧室都有!我没有在她的水杯中下药!”鲜于非立刻说道。
“我没有问这个问题,你心虚什么?”程立雪道。
“反对,专家询问的方式,有诱导被告人的嫌疑。”何旭律师举手道。
“反对无效,程医生可以接着询问,被告人继续回答问道。”方朝阳道。
“被告人,你在心虚什么?”程立雪又问了一句。
“这还用问吗?警方一直认为,我在水中下了麻醉剂,导致妻子患上了心脏病,你这是诱供,我不得不分散精力去提防,以免被倒打一耙。”鲜于非哼声道。
“不说这个问题,被告人,你妻子什么时候患上的抑郁症?”程立雪问道。
“死去一年前,唉,这种病真可怕,分不清她脸上的笑容,到底是不是真的,每天的话变得很少,让人心疼。”鲜于非立刻开启煽情模式。
“我们拿到了受害人年瑶的病例,上面显示,她只是患有轻度抑郁症,通过服药,完全能够控制,甚至彻底好转。”程立雪道。
“有什么问题就你问,别拐弯抹角的。”鲜于非还挺不高兴。
“通过检测那些药瓶残留物,发现里面抗抑郁的药物,被替换了,你如何解释此事?”程立雪问道。
“我不知道,这不是我吃的药,不可能逐一分析其中的成分。”鲜于非又是一问三不知,试图用这种低级的方法来摆脱刑责。
“后来的病例上显示,受害人的抑郁症有加重的趋势,跟没有及时服药有关,你作为一名专业医生,怎么会不关心妻子的服药情况?”程立雪问道。
“我工作很忙的,不可能面面俱到,再说了,抑郁症在表面上,很难判断发展到什么程度。”鲜于非道。
“可是,上午你的陈述中说过,为了能让妻子的抑郁症及早好转,每天都会监督她按时服药,你别告诉我,上午说的话,现在就又忘了。”程立雪道。
鲜于非彻底蒙了,心中非常后悔,上午就不该煽情说了那么多话,留下了许多容易被抓到的漏洞。
与此同时,鲜于非不由看向了法官席,审判长方朝阳正坐在正中位置,面沉似水,那双眼睛却在冷冷地注视着他。
此刻,鲜于非发觉上当了,简要陈述,就该很短时间内结束,可是这名审判长并没有进行制止,分明就是故意的。
走夜路多了,难免会遇到鬼,谎言说多了,就不知道该如何圆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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