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谁没被人非议过呢!
俗话说得好,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这种口口相传的流言,本就是越传越夸张的事情,只要过些日子就会烟消云散的,怎么这位侧福晋就这么认死理,不但非要让他们查个清楚,还要求住到监房去。
真是很想掀桌,有木有!
这宗人府是有监房这个构架不错,可是监房是这种得宠的亲王侧福晋适合住的地方么?那都是给犯了错来自省的宗室子弟住的,虽说比寻常官署衙门的大牢要好一些,但是也是逼仄、阴冷的牢房好伐!
两人对了一会儿眼神,总算是想出了个法子。
其中之一,礼亲王代善一脉的,第四代康亲王杰书的第四个儿子--被封为辅国将军的爱新觉罗·巴尔图,清了清嗓子,对着尔芙拱了拱手,一脸为难的叹气道:“侧福晋所忧心之事,我等与宗人令商量过后,定然会给侧福晋一个满意的答案,只是侧福晋又并非是犯错的宗室子弟,这便不用住在宗人府中反省过错了吧。”
马蛋!要不是想住在宗人府里,她才不来这里呢!
尔芙如是想着,异常坚定的摇了摇头,打断了巴尔图未说完的话,仿佛很是自责似的抹了把眼角不存在的泪水,低声道:“巴尔图兄弟,我知道你亦是打小就生活在亲王府的皇室子孙,你该知道这皇室子孙看似风光,可是却也是步步都踩在刀尖上过日子的,稍有不慎就会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我作为王爷的侧福晋,不但不能为其分忧,还让人非议私德,我实在是愧疚的很,又哪里算得上是不曾犯下过错呢!
巴尔图兄弟,你就不要再替我开脱了。
只有远离了高床软枕、锦衣华服的富贵日子,我才能彻底地平静下来,反思一下!”言而总之,尔芙的话就是一个意思,她就是打定主意要住在宗人府里了。
尔芙都这般明白的说了,巴尔图也只能无奈的败下阵来了。
不过,另外一个宗正就比较聪明了,他在来的路上就听身边的常随说起了雍亲王护送岳母棺椁前往盛京的事情了,又听尔芙说起了什么皇室子孙的生活是多么多么的艰难、危险,他也就脑洞大开的猜到了尔芙的用意,敢情这位是跑到这里来避难了。
想到这里,他偷偷扯了扯巴尔图的袖摆,对他点了点头,暗示他答应下尔芙的要求,巴尔图收获到搭档的暗示,又故作为难的推脱了一会儿后,便也就点头同意了尔芙的要求。
“那就当真是麻烦两位宗正大人了。”尔芙见巴尔图答应下来,嘴角就飞扬了起来,笑眯眯地再次起身,福礼道。
关于住所的安排,巴尔图自然不可能让尔芙这位侧福晋住到监房里去,好在宗人府是打理皇室宗亲事务的衙署,占地面积颇大,修建的也与寻常衙署不甚相同,除了办理公务的一堂、二堂、后堂等场所,左右更有跨院和一处景色颇好的花园。
巴尔图命人当着尔芙的面,将跨院的管事嬷嬷叫了过来,略一询问,便将一处面阔三间,另带左右厢房各两间和倒座房、后罩房的一处僻静院落,安排给了尔芙居住。
“院子狭窄了些,还请侧福晋不要嫌弃。”尔芙到底是个女眷,巴尔图不好跟前跟后的安排,只送到了院门口就停住了脚步,与已经走进院门口的尔芙,拱手说道。
说是院子狭窄,其实不过是巴尔图的客气话。
再说,尔芙也并不是个很讲究排场的人,所以她只简单的扫视了一眼打扫的干净利落的庭院,便满意地点头笑了,连声道:“宗正大人如此安排,已经是让我觉得受宠若惊了,若是您再这么客气,那我当真是要不好意思了。”
“那侧福晋就先进去休息吧,若是有什么缺的少的,您就让刚才那个管事嬷嬷来找我,或者是找温都就是了。”眼见就要甩掉麻烦,巴尔图在心里长舒了口气,忙又接茬客气道。
两人在门口寒暄了几句,尔芙又送着巴尔图离开,这才领着瑶琴和丫儿二人进了院子,打量着她即将要入住的三间上房。
上房中,布置的很是清雅别致,一侧是摆了填漆床、美人榻、妆台等家居摆设的卧房,窗子上糊着剔透清爽的鲛纱,和煦的阳光,透过淡青色的层层帷幔,洒满整个房间,显得格外温馨。
而另一侧的梢间,则是摆着书案、琴桌的一间书房。
最中间的样件,自然是一间布置规整的堂屋,堂屋的南北向有隔断,挂着一幅不知何人书写的行书墨宝,隔断墙前的长条几案上是一对粉彩的天球瓶,再往前就是方桌和圈椅了,下首的位置上,也摆着两对圈椅,将整个堂屋都填的满满的,却又不拥挤,很合尔芙的心思。
至于厢房和后罩房、倒座房,尔芙没有去看,想来也是不差,倒是也能住得下她带过来的一大波人了,她又着重地看了眼耳房的净室,便让赵德柱和王守才两人随着管事嬷嬷去取带过来的行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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