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里,大周抱着两个连话都说不大灵光的小儿女,周老汉扯着已经有六岁大的大孙子,周老太不需要照顾别人,自个儿麻利地从地上爬起来,这一家六口人就这么跟着不知道姓甚名谁的探子跑出了厢房,一路不回头的离开了这个荒宅野院。
不过探子并没有带着他们直接往城里赶,而是找到了附近的一户人家,使银子租了两间屋子,先将他们安顿在了这里。
“你们先在这里歇歇乏,稍后会有人过来接你们的。”探子说。
“不知道您是……”周老汉揉着还酸着的后腰,带着几分疑虑和防备的问道。
“我是四爷府里伺候的仆从,叫六子,也是四爷吩咐我来找你们的。”探子没有隐瞒来历,却也没有细致说明自个儿在四爷府里的身份,直接拿出怀里收着的腰牌,丢到周老汉的跟前儿,淡然说道。
粘杆处是秘密组织,可不是周老汉这种普通人能了解到的存在。
周老汉将六子丢过来的腰牌拿在手里,细细端详片刻,仔细检查过腰牌上不甚明显的花纹防伪,对着身边反手拎着门栓的儿子点点头,迈步来到六子的跟前儿,态度谦卑地将腰牌交回到了六子的手里,深施一礼,道:“小老儿携合家老小,谢过壮士救命之恩。”
“别玩这些虚的了,我也是奉命办差而已。”六子有些尴尬地挠头道。
“六兄弟对我们周家有救命大恩,只是小老儿还是有一事不解,我周家也是安安分分过日子的好人家,到底为何会惹上这样的麻烦呢?”周老汉见状笑了笑,接茬问道。
六子闻言,微微一怔,倒是也没有想要隐瞒,简单答道:“你家媳妇出事了。”
“慧如?”大周听六子提起自家媳妇,满脸疑惑的低喃了一句。
“就是你家媳妇,到底是怎么回事,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你家媳妇将府里一个同样当差的小宫女弄死了,而且好像还牵扯上了已经仙逝的先福晋,四爷让人去找你们的时候,便发现你们失踪了,然后就派人到处寻找你们。
不过还没等找你们,你家媳妇就畏罪自尽了。”六子满脸同情地瞧着已经在自家奶奶怀里睡过去的两个小娃娃,扭头对着周老汉和大周解释道。
“怎么会这样呢!”大周有些不敢相信地抱着脑袋蹲在了墙角,喃喃自语着。
周老汉亦是一脸遭雷劈似的懵逼状……
虽然被耿老三等人抓起来好些日子都不见这些人有什么动作,周老汉就已经怀疑是和在四爷府里当差的儿媳妇有关,毕竟他也是内务府包衣旗出身的包衣奴才,这大宅门里的那些阴私事儿,便是不曾亲身经历过吧,却并非一无所知,但是他还真没想到这慧如在四爷府前院厨房当差,怎么还能沾染上这样的麻烦。
早知道如此,当初他就不该同意慧如重新回到四爷府里去伺候的……
不过事到如今在后悔,实在是有些为时已晚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开始合计自个儿这一家老老小小会是个什么下场了。
到底是阅历丰富的老头子了,比起大周来说,周老汉就聪明多了。
他逼着自个儿冷静下来,借着租住的庄户人家男主人送过来的酒菜,开始和六子唠家常,时不时地问些个四爷府里的事儿,更加隐蔽地探听着慧如到底是惹上什么样的麻烦,这要真是个随随便便的仆役,对上周老汉是肯定要被套话的,但是六子到底是经过训练的探子,挑拣着一些能说的问题说了说,对于那些还算是秘密的问题,就直接装不知道糊弄过去了,同时也侧面询问着周老汉和大周是否知道什么内情。
六子等人就这样你试探我、我试探你地等来了四爷府过来接应的护卫等人了。
这会儿,被迷烟迷晕的耿老三等人还倒在荒宅野院里呼呼大睡着呢,这也就得亏是房间里有炭盆取暖,不然早就冻死了。
等这一帮十来口人被送到四爷府,已经是夜半三更了。
前院陈福得到信儿,不敢耽搁,直接将在荿格格房里休息的四爷请了回来,又特地拜托月嬷嬷去照顾着老周家这一大两小的三个孩子,安排好这些,刚好赶上四爷满脸阴郁地从外面走进来。
“这大半夜的,到底得到什么了不得的线索了!”四爷瞧见陈福,冷声问道。
陈福笑着上前打千见礼,恭声答道:“主子爷,您先消消气,这没有大事,奴才也不敢让人这会儿去打扰您休息啊。”
说完,他就已经恭恭敬敬地让着四爷来到了上房。
上房里,大周有些紧张、忐忑地等在这里,旁边还有同样一脸肾疼的周老汉和张保等人,随着四爷一进来,这房间里的气氛就更加紧张了几分,好在陈福了解四爷,将愣在远处不知该如何回话的大周拉到四爷跟前儿,一脚踹在大周的膝盖处,将大周踹得跪下身来,笑着道:“主子爷,这就是那个慧如的丈夫大周,他偶然听慧如说起过一些事情,奴才觉得这事儿挺有些意思的,便壮着胆子将您从后院请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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