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样的认知,她怎么会把她辛辛苦苦赚取的银钱交到嫂子你那么一个外人手里。
就她嫂子那贪便宜的性子,早在她初见时就看透了。之所以这些年一直星星点点的留给她嫂子些,也不过就是指望着让她嫂子能在众人前闹大了,这样也好为她留些私房钱做遮掩罢了。
前几年听说情郎远离京城,另娶旁人家的姑娘,她更是筹谋着怎么给那薄情郎一个狠狠的耳光。
只是她不过是个自小进宫的小女子罢了,一无学识二无脑瓜,即便手里存了百八十两银子。那也不过就是勉强能让她活到老罢了。
要不是不久前撞见了那人望着阿哥所缅怀的眼神,她还真有些不敢去见那人,把脑筋动到他的头上去。
……
夜色渐暗,一轮灿灿圆月自宫墙顶上冒出,她已经收拾妥当。
一袭内务府发的制式宫女袍子,经过了她巧手的修改,边边角角绣着细碎的小花。刻意收敛的腰线。衬托着她已经成熟的玲珑身材。
一对与那人初见时戴过的攒珠子银簪,妆点在小两把头的一侧,希望那人能一眼就认出她来。
怀里塞上准备好的破损荷包。内里装着他送的银托珊瑚石耳坠子,只待时机成熟就丢到那人跟前去,再装作急急的找去,让那人以为她对他的看重。
脸上涂抹上一层淡淡的胭脂。乌黑的发辫梢系了一节打了粉色络子的发绳,对着斑驳的铜镜。挤出一抹天真无邪的笑容,瞧着她那如弯月似的明眸皓齿,终于心满意足的走出了小房间。
往常一贯扮丑的她,这会儿展露出她最真实、最美好的一面。
那些同样随行伺候的宫人看着她精心装扮过的容颜。一时间都纷纷愣神了。
“人都到齐了吧,赶快进去伺候主子们洗漱更衣吧,不然这时辰就要来不及了!”韩嬷嬷瞧着玲珑那感恩的笑容。也不想太多人注意到不一样的她,忙清了清嗓。打断了那窃窃私语的猜测,沉声说道。
还未进正殿,玲珑小心翼翼的缩在了一角阴影中,生怕引人注意,被人猜测出她的险恶用心。
几个十七八岁的大宫女经过时,瞧着她那搔首弄姿的做派,只当她是异想天开想爬龙床的丑小鸭,不屑的啐了口唾沫,连个鄙视的眼神都懒得对她抛,随着永和宫的原套班底进了殿门,快步走到了在偏殿歇着的几位福晋跟前。
“那人的消息可准确?”德妃娘娘懒懒的抬手穿衣,没头没尾的问道。
毓秀忙上前一步,低声回道:“是的,似是想要求某位爷给她个脸面往内务府那边送个消息去,不要卡着她出宫的机会讨要红包!”
“若只是为了那丁点琐事,大可经过韩嬷嬷的口来求本宫,何必非要闹到那些爷们跟前去!”德妃娘娘不屑的回眸扫了眼玲珑隐蔽的位置,冷声说道。
在宫中浸染大半辈子,德妃娘娘可不是韩嬷嬷那看似伶俐的蠢货,不过想来她不过是个想做爷们房里人的东西,她也就懒得多过问了。
“主子说的是,不如奴婢现在就打发了她!”毓秀看着德妃娘娘的眼色,猜测的问道。
德妃娘娘微微摇头,看着窗外那明媚如小太阳似的各色宫灯,似是走神般的喃喃道:“我与那些女人斗了大半辈子,这会儿虽是喜欢平静的生活,但是也喜欢看个热闹,何必扰了人家精心安排的好戏!”
“奴婢明白!”毓秀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那玲珑筹谋几年,若真是摆在了自家娘娘手里,怕是不但不会绝望的投缳自尽,想必还会恨上娘娘,惹上这样子不必要的麻烦,那真是太没有必要了。
德妃娘娘满意的看了看那看似雍容,却并不压脖子的发髻,迈步就往外走去。
众位福晋、侧福晋的也已经准备妥当,见德妃娘娘出来,也并没有耽搁时辰,笑呵呵的俯身见礼,随着德妃娘娘的脚步,领着乌泱泱的宫人就往交泰殿走去。
照例说,这上元节也是要赏灯的,可是宫里一向草木不丰,再加上京城现在天寒地冻的,所以这宫宴仍然是摆在了交泰殿里,只是应景的在廊下挂了各色的宫灯点缀,其实还是以歌舞为主的吃饭聊天罢了。
尔芙目不斜视的跟在十三福晋和十四福晋身后,偷摸掰着手指,走神的盘算了一会儿,长舒了一口浊气,暗道吃过了这顿饭就可以回家歇着了!
“侧福晋请随奴婢这边走!”一道清脆的如碧珠落玉盘似的声响突然出现,引得尔芙动作夸张的回眸看去,瞧着眼前似曾相识的面庞,不由得住了脚步。
“主子!”玉洁忙上前一步,挨着小七和弘轩之间的空隙,轻声唤道。
尔芙闻声才猛然回神,有些不好意思的露出了一道腼腆的笑容,微微点头,随着那玲珑的脚步往前走去。
身后不远处,刚刚落座的十三福晋看到这幕,有些疑惑的和十四福晋轻声道:“小嫂子这是怎么了?”
“许是被那宫女的打扮惊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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