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把东厢房暖着吧,这屋子里有血腥味,别熏着了他们!”尔芙叫过古筝,指着正在开着窗子放风的东厢房,低声吩咐道。
自打穿越到这里的那天起,尔芙就很少在房间里用香料,便是用也会让懂得药理的丫鬟、宫女仔细查看一番,但是那股子淡淡的血腥味一直萦绕在鼻尖上,她又怀疑自己已经没了生孩子的功能,她也就不大在乎了。
可是小孩子是真真受不住熏香的味道的,所以她一直忍耐着。
这会儿,小家伙儿们都醒了,东厢房那边也通风好一会儿了,倒是正好让他们回去了。也免得被那股子血腥气熏到了。
如尔芙预料的一般,古筝刚刚支使着宫人将东厢房的门窗关好,重新搬了炭炉进去,奶嬷嬷就已经抱着吃过奶正在吸吮着手指头傻笑的小宝子们出来了。
小九最是没心没肺的样子。
吃饱睡足的她,一张嫣红的小嘴咧着笑着,露出没长牙的粉嫩牙床,眼角还挂着刚刚哭着醒来的泪珠子。别提多讨人稀罕了。尔芙一见就伸手抱在了怀里亲了又亲,这才在古筝完成差事回来的时候,将小九交还给了奶嬷嬷。吩咐瑶琴送着她们回去了。
“主子,这会儿小主子们也回去了,您就躺躺吧!”瑶琴送了奶嬷嬷们回来,笑着将刚刚换过热水的汤婆子送到了尔芙手边。柔声说道。
“算了吧,估计一会儿小七和轩儿那对淘气包就放课了!”尔芙揉着还有些疼的小腹位置。随手将汤婆子塞到了衣襟里头,满脸带笑地说道。
果不其然,尔芙这话音才刚落地,小七和弘轩就好像两颗小炮弹似的跑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脸无奈的弘晖,“瓜尔佳额娘,额娘几日没见您了。让弘晖带了几样您喜欢的点心过来!”
“过来就过来吧,还带东西。真是太客套了,赶紧坐下说话吧!”尔芙这会儿穿的是家常袍子,但是发髻还梳得齐整,倒是也算不得失礼,笑着招手就让弘晖坐在了下首的绣墩上,又让人将秋日里做的樱桃酱送了一碟子上来,配着那些点心摆在了角几上。
尔芙明白乌拉那拉氏的意思,说几日没见她有些惦记着是假,是怕她听了外面那些已经传开的闲话多想,又不好这么唐突地过来瞧她,所以就打发了弘晖过来。
乌拉那拉氏的好意,她是感激着的。
四爷府里从来不是个好呆的地方,之前有四爷回护,她自然能随意些。如今出了新宠,怕是她这个旧日黄花就要成为人人嘲讽的对象了,便是她们会顾忌着她的身份和膝下的两双子女,面上尊崇如常,心里也是笑话着她的,那些酸溜溜的小话儿,亦是少不了的。
这般对比之下,乌拉那拉氏这会儿让弘晖过来安抚的情义就非比寻常了。
“我这里一切都好着呢,倒是你额娘这些日子操持着给各府的年礼,怕是辛苦了,身上可还舒坦?”尔芙微微抿了抿唇,压下了心里泛滥的情绪,笑着问道。
弘晖眼神一暗,“额娘这几日是参汤不离口的撑着,怕是撑过年节那些烦心事,便又要去园子里静养了,不然……”
说到这里,弘晖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以前,他年岁尚小的时候,不大能明白乌拉那拉氏对他的严苛,但是随着四爷府里那些原本很是恭敬的格格对额娘态度的敷衍和隐隐的不屑展露出来,让他这个心思颇重的少年很快的成长了起来。
明白了额娘的为难,懂得了他往日的幼稚无知,但是他却已经无能为力,除了尽可能的照顾着长在瓜尔佳氏膝下的弘轩外,便更惦记乌拉那拉氏的身子了,甚至为了让乌拉那拉氏家里不再为难额娘,不惜提出让额娘按照母族的吩咐,收养了钮祜禄氏膝下的那个阿哥算了,左右他就是这幅样子了!
可是乌拉那拉氏不愿意他有被放弃的感觉,一直硬扛着,这会儿被瓜尔佳氏问起,往日强忍着的心酸和委屈,一下子就都冒了出来。
“福晋是有福气的,你不用这般担心,该多劝劝你额娘那些如浮云似的权利,有人想要就给她好了,便是那人再是得势,亦是迈不过福晋去的,何必辛苦了自己,做个操心一大家子吃喝拉撒的老妈子!”瓜尔佳氏一直觉得打理中馈是个苦差事,费力不讨好不说,又是个极磨耐性的事情,所以便算是乌拉那拉氏曾将差事推到她头上来,她也很快就推辞了。
“瓜尔佳额娘的话,弘晖记下了!”弘晖忙点了点头,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劝说倔强的额娘。
……
“你们就别陪着我在这坐着了,各自玩去吧!”送走了来看望的弘晖,瓜尔佳氏后背已经布满了汗珠子,也不想和自家孩子作假,直接瘫在了南瓜枕上,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
弘轩到底是个男孩子,不如小七心思细密。
见尔芙下逐客令,直接就领着奶嬷嬷回了院子,将之前放课前师傅交代的几篇文章都翻找了出来,一遍遍地背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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