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嬷嬷作为一个有能力的全能型人才,手段果然是一等一的棒!
不但让尔芙和乌拉那拉氏先四爷一步进了正院,等着迎接四爷和其他女眷的到来,还先一步的安排了宫人烘热了屋子,又布置好了热茶、点心等物,让两位主子提前垫垫肚子,免得两位主子又因为这些腌臜事闹腾得一整天都吃不上口热食。
同时,还不忘记打发了靠谱的琦香和古筝去给昨天被两位主子丢在琉璃阁的几位小主子送了消息去,免得几位小主子跟着担心。
至于为什么这个工夫才去报信,那自然是为了避嫌了,毕竟昨天刚一到碧池苑。雨萌那个不开眼的小丫鬟就往瓜尔佳氏身上泼了一盆污水,要是那会儿打发了宫人在外行走,难免给人留下个收拾首尾的感觉。
两害相权取其轻,本着不让误会成为事实的原则,尔芙和乌拉那拉氏自然是宁可几个孩子们摸不清头脑的糊涂一晚就算了。
只是这一切的美好假象,很快就随着琪毓屁滚尿流地跑进正院堂屋的一刹那消失不见了。
“福晋、侧福晋,不好啦!”琪毓进门就趴在了猩红色的团纹宫毯上。脑袋瓜就一下子贴在了软绒绒的毯子上。语带哽咽的连声唤道。
“哪个不好了?
本福晋和侧福晋不都好好地坐在这里,说话这么没头没脑的,真是让人听了都觉得晦气!
难道管事嬷嬷教给你的规矩都拿去喂狗了?”乌拉那拉氏冷冷抬眸。单手重重地一拍方桌,冷声骂道。
如此威武霸气的乌拉那拉氏,尔芙表示好些日子没见过了,不禁就在这样子诡异的情况下就笑出了声。引得上首怒目而睁的乌拉那拉氏连连侧目,这才心虚的抬手捂住了小嘴。
“奴婢该死。是奴婢说话稀里糊涂的不清楚,还请福晋饶恕!”琪毓却是觉得瓜尔佳氏侧福晋就好像庙里塑了金身的活菩萨一般救苦救难,只觉得头上悬着的那把利刃搬家了,忙又叩首一礼。强忍着从头发丝到脚趾甲都颤抖的不适,恭声请罪。
“先别急着请罪,把该说的话说明白了!”乌拉那拉氏不耐烦地紧蹙着眉头。戴着赤金镂空滴珠护甲的指甲已经划破了手里攥着的锦帕,“到底是哪里不好了!”
琪毓表示她的小心脏又开始扑通扑通跳起来了。“那个雨萌昨夜被福嬷嬷安排的人手关在了碧池苑的耳房里,谁知刚刚奴婢按照福晋的吩咐过去领人,便瞧见她已经吊在梁上死了,那舌头吐得足足有三寸长,真真是吓死奴婢了!”
尔芙还是第一次知道乌拉那拉氏院里,还有这么一个活宝。
——便是个丫鬟死了就死了吧,怎地还要仔仔细细地给乌拉那拉氏解释一边呢,难不成是觉得她自己个儿被吓唬住了,跑到福晋这里找平衡了!
不得不承认,人不在沉默中爆发,便在沉默变成深井冰!
尔芙就是这么变成深井冰的那一枚苦逼的小白花,原本在碧池苑还打算要将荿格格对她所说的一点好好调查调查,让四爷也见识见识他院子里这些能文能武的佳人们,将吴格格这番唱作俱佳的表演画上个句号,彻底让自己从这污泥里脱身出来,谁知刚碰上这么个说话略微有趣些的丫鬟,整个人就忘记了她原本的打算,脑回路拐到外太空去自娱自乐了。
“可让人给四爷送信去了?”乌拉那拉氏的反应很是冷静,既没有尔芙预料中的笑出声,也没有尔芙猜想着的吓坏了,反复琪毓说的就是外面的天气一般平静,头也不抬地轻声问道。
“奴婢去到雨萌所在的屋子领人的时候,主子爷就安排了小公公随行,瞧见那雨萌挂在了梁上,那小公公当即就去给主子爷回话,想必这会儿主子爷已经安排了有经验的仵作去勘验了!”
许是经历过了最初的惶恐不安,琪毓这会儿倒是冷静了许多,连语气都多了些从容,条理清晰的让尔芙都有些刮目相看了,只觉得刚刚那个描述雨萌尸身样子的琪毓不是眼前这个琪毓了。
……
四爷冷眸凝视着下首跪着答话的陈福,只觉得一股火就从光溜溜的脑门钻了出去,大有烧穿他头上戴着的滚熏貂皮边的瓜皮帽头的意思。
——什么叫做已经勘明现场,证明是那个来告状的小丫鬟自己个儿吊死了自己个儿,合着他胤禛眉毛下的两个黑溜溜的眼珠子是用来冒气的,那用来垫脚的绣墩足足离那丫鬟的脚有一尺多高,难不成那丫鬟会飞了!
“陈福,你在府里伺候多久了,怎地也学会苏培盛那厮来糊弄爷了!”四爷冷笑着问道,顺带手地丢给了苏培盛一记略带敲打意味的小眼神,直看得苏培盛额角挂上了汗珠,这才将注意力又放在了陈福身上,冷冷地如浸了冰碴子似的。
“奴才不敢,奴才也是依照那仵作检查结果来回禀,各种原因还需要细细查看才是!”陈福一个头磕在了地上,砰砰作响地让人怀疑他是打算磕死在四爷眼前。
只是四爷压根不听这套好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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