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他那个死对头冯耀顺,看他进园子时,如同看死人一般的眼神,想想就很是心塞。
苏培盛本来就已经很是心烦了,身边的巴鲁赫这么一个昂长七尺的大男人,还这么婆婆妈妈地一直墨迹,比之夏日里层出不穷的苍蝇还要更加烦人,他当即丢过去一记眼刀,半真半假的低声喝斥道:“闭嘴!
你当咱家愿意对上那位侧福晋,还不是主子爷安排的差事,来抓的不过就是两个偷跑出府的小宫女,你瞧瞧你这老鼠胆吧,咱家都替你脸红!”说完,苏培盛就直接扭过了头,看也不看鼓着腮帮子要解释什么的巴鲁赫,一双狭长的眯缝眼就死盯着上房门口,仿佛一刻不放松的盯着就能减低心底的恐慌感。
别怪苏培盛胆子小,他是一刻不漏的陪在四爷身边的,乌拉那拉氏说的那些话,他更是一字不落的都听在了耳朵里,四爷安排他过来要的人,那就是两个能指证乌拉那拉氏的人,尤其是在乌拉那拉氏还曾经想要将这个黑锅扣在侧福晋的头上,不说这两个小宫女有没有能力扳倒乌拉那拉氏,可就是有那么一丝一毫的可能性,苏培盛凭他的笨脑袋想,就算是侧福晋的脾气再好,也不可能轻松的将这两个人交出来,而不将人要出来,他怎么回去给四爷回话呢!
苏培盛心中的小人抱着脑袋哀嚎着,他现在就好像是风箱里的耗子,两头都没有活路呀!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要自己把自己逼疯的时候,古筝出来了。
已经换好了衣裳,面色如常的尔芙就坐在乱糟糟的堂屋里,见了腿肚子都打颤的苏培盛,笑呵呵的问道:“苏公公,你这么急着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那个……那个……”苏培盛磕磕巴巴的好一会儿,舌头都被要出血了,也没敢将从侧福晋手上要人的话说出来,反倒是尔芙,很是善解人意的笑了笑,率先打断了苏培盛的话,不让苏培盛继续为难,说起了青芷和念秋之前来见她的时候,所说的那件事情。
虽然尔芙已经知道真相这点,让苏培盛有些措手不及,但是尔芙主动提起这事,还是让苏培盛松了口气,只是还来不及顺杆爬的出口要人,尔芙就丢了一句轻飘飘的话,将他已经溜达到嘴边的话,又一次的堵了回去,“要是早知道她二人是偷跑出府的,我刚才就将她们留下了,我还以为她们是奉了四爷的吩咐,特地过来给我送信的,所以我问过几句话,便让人送她们出了园子。”说完,尔芙也不留苏培盛多废话,直接吩咐古筝送苏培盛去见张保了,将这事一推六二五,直接推到了张保头上,反正她说的话都是有处可寻的,并非信口捏造。
当然,这事是青芷要求的,并非尔芙想出来的,青芷认为福晋心机叵测,所以就算她留在圆明园里,一直待在侧福晋的身边,也并不能保证安全,甚至还会牵连到侧福晋,毕竟福晋在发现她二人失踪后,很可能都会先去见四爷,来一个先下手为强。
青芷这个聪明的丫头就想出了个这么个法子,和苏培盛打了个时间差,在苏培盛从侧门那边进园子的时候,她就和念秋一块从后门溜达出了园子,直接往尔芙在京郊的一处小庄子上去了,而苏培盛的到来,正好验证了青芷的怀疑,只不过到底是猜测做不得准,如果她知道乌拉那拉氏会这么大方的将所有错误都承认了,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留下青芷在身边当差,这让尔芙暗道可惜,为了一个清芠的事情,白白可惜了青芷这么一个有能力、又忠心的宫婢了。
有的时候,老天爷是真的很顽皮的。
比如此时此刻,苏培盛被古筝半送半挟持的送到了张保所住的含碧堂旁边偏房的时候,他还有一种做梦的感觉,直到见到张保的时候,他总算是明白了侧福晋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了,敢情他来得不是晚了一步的问题,是晚了好几步的问题,居然让这两个小丫头将这事都彻底竹筒倒豆子的和侧福晋回禀过了,甚至连张保这边都已经收到了消息,那他还在侧福晋跟前儿搞这么一出有什么用,这不是存心给自家主子爷添麻烦么!
“苏公公,亏你也是个聪明人,你说这么大的事情,那两个小宫女要不是打定主意了,敢偷偷摸摸地跑出府来么,你追到园子外头就该掉头回去,找主子爷那边拿了主意再说,我真不是说风凉话,这次你是好没讨着,还将咱们主子爷卖了个干净,你回去就等着倒霉吧!”张保眉间带笑的替苏培盛满了一杯茶,指着手边那卷关于念秋和青芷口供的册子,轻声说道。
苏培盛苦着一张脸,叹气道:“咱家哪里会不知道自己个儿做错了!可是事到这会儿,您就别让咱家喝茶了,赶紧给咱家出个主意吧!”说着话,苏培盛就从袖管里,拿出了一沓叠得平整的银票,塞到了张保的手里头,连连拱手告饶着。
别看他这个大太监在外,好似很风光的样子。
可是说到底,他真不如张保和陈福这两个人在四爷心目中的地位高,也不如他二人清楚四爷的心性,所以在这种很危险的时候,他只能求助于张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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