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算是冤冤相报吧!
当初,耿嬷嬷为了能顺利离开人吃人的皇宫,以阴谋陷害她离宫的竞争者莺歌姑母,让莺歌姑母落了个秽乱宫闱的罪名,还连累莺歌整个家族都为耿嬷嬷的私心陪葬了,害得本该在宫外过着幸福生活的莺歌,顶着一顶罪民帽子进宫,做着最苦累的差事,常常忍饥挨饿的辛苦度日。
老天有眼,就在莺歌以为自己个儿这辈子都要这么过下去,怕是熬不到三十岁上就要一命呜呼的时候,耿嬷嬷不知道怎么就遇到了被同伴欺负的莺歌,她还大发善心的将莺歌带回了四爷府,若是她没有在一次偶然醉酒以后,说出她当年做过的那场惊天动地的大事,莺歌现在还将耿嬷嬷视作再生父母呢,虽然耿嬷嬷待她不好,但是她也曾很是感念耿嬷嬷救她离开宫中那个火坑,可是当得知了当初家族被皇上以雷霆之势打击的真相,她自然就不可避免的怨恨上了耿嬷嬷。
偏偏耿嬷嬷本就不是个和善的人,救下莺歌的时候,也不过就是她想要在昔日百般磋磨她的老嬷嬷跟前立威,所以将莺歌领回来,也并没有护佑莺歌一分,反而比起教她本领的老嬷嬷,做的事情更加过分,将莺歌当做奴隶般的折磨,让莺歌整夜整夜的替她守夜,还要包办她身边的所有事情,却最终连口饱饭都吃不上,这也就难怪莺歌要替家族报仇了。
这些年,莺歌处处表现得恭顺她,却一直在等她倒霉的一天。
而这一天,终于在尔芙和四爷的故意安排下,出现了。
当夜,就在花厅里的礼乐如丝如绵的响彻四爷府的时候,耿嬷嬷终于挨完了那二十板子,被府中的小太监送回了自己个儿住着的小院子。
莺歌哭红着双眸,迎上了耿嬷嬷,忙从袖管里取出了凝玉膏,似献宝般的送到了耿嬷嬷眼前,低声说道:“福晋主子是心疼嬷嬷的,那边喜宴还没有散场,便已经打发了身边宫女送来了这上好的外用药膏,奴婢这便伺候嬷嬷上药吧!”
“哼,难得你还算伶俐。”耿嬷嬷有气无力地发了句牢骚,便从小太监的背上滑了下来,伸手搭在了莺歌的肩膀上,任由莺歌摇摇晃晃地将自己个儿扶进了房间里上药去了。
嘶……
莺歌看着耿嬷嬷背后的伤势,不自觉得倒吸了口冷气。
“笨手笨脚地,还不赶紧给我上药。”耿嬷嬷正被疼痛折磨得不耐烦,见莺歌愣了好一会儿工夫都没有动作,不自觉地就动怒了,伸手一巴掌就打在了莺歌的脸上。
这一刻,莺歌心底才升起的一丝心软,终于被彻底打散了。
她动作麻利地将那个加了料的药膏瓶子拿在手里,拔出了红布裹着的软木瓶塞,小心翼翼地将凝玉膏涂满了耿嬷嬷的后背,又拧湿了帕子,替耿嬷嬷擦拭去脸颊和嘴角的血泪痕迹,这才松了口气,迈步走出了这满是血腥味道的房间。
“劳烦小公公了。”这个送耿嬷嬷的小太监不是旁人,正是尔芙安排给莺歌的帮手,因为尔芙知道耿嬷嬷是个很小心谨慎的人,莺歌虽然能将这加了料的药膏替耿嬷嬷涂上,但是当耿嬷嬷发现皮肤溃烂的时候,定然第一时间就会怀疑到莺歌身上,所以尔芙特地安排了这个小太监送莺歌离开四爷府,免得事后丢了这条性命。
而她刚刚替耿嬷嬷上过药的时候,便是她离府的最佳机会。
“莺歌姑娘,这是咱们主子替你准备的一些东西。”小太监半侧过身,从袖管摸出了一个装得鼓鼓囊囊的荷包,递到了莺歌手里,轻声说道。
荷包里是一份路引和几十两银子。
这些都是尔芙早已经替莺歌早早准备好的,方便她以后能在外面继续平顺的生活。
莺歌看着手里头的东西,更觉感动。
作为包衣世家出身的姑娘,虽然她的姐姐替她挡掉了要进宫的命运,但是耳濡目染的也了解到了许多为奴为婢的小技巧,更懂得奴婢就是主子们用来办事的工具,随时都可以被牺牲掉,她若不是熬得熬不下去了,也不会选择投靠尔芙,反而会如同缩头乌龟一般藏好她的出身来历,免得被耿嬷嬷发现她的真实身份,毕竟人都是自私的,谁的性命都是宝贵的,她还没有那么高的觉悟,会以自己一己之身报家族大仇,她也早早就想过这事过后,她可能也就活不下去了,却没有想到尔芙不但没有想要斩草除根的永绝后患,还替她安排得这般妥当。
小太监见莺歌不说走,也不说不走,只傻楞楞地站在原地,望着西小院的方向发呆,不禁有些急躁的提醒道:“莺歌姑娘,请快些随我走吧。”说着话,他还很是担心的看了眼房间方向,生怕耿嬷嬷会突然出现,发现莺歌已经背叛自己个儿,将这事捅出来,坏了自家主子的安排。
莺歌闻言,这才回过神来,她对着小太监微微颔首一礼,客气说道:“小公公,还请您稍等片刻!”说完,便撩起袍摆,对着西小院的方向跪了下去,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这才随着小太监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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