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话,爷就不多说了,你们既然被拨到格格跟前伺候,那就该明白谁是主子,要是你们伺候的不尽心,惹恼你们格格,那就别怪爷冷面无情,把你们交到内务府去。”四爷提不起劲来地摆了摆手,示意屈膝行礼的宫女都站起来,冷声吩咐了一句,便让她们退下去了,又扭头叮嘱了茉雅琦几句话,便借口前院还有政事要处理,直接甩着袖子走了。
尔芙是真心不爱管这些事情,也不愿意去看李氏那张满是怨怼之色的黑脸,瞧着四爷走了,茉雅琦也领着宫女回去收拾体己了,直接留下个管事嬷嬷在这边盯着,也找了个由头就回正院去收拾自己个儿的东西了。
要说伊尔根觉罗氏和四爷是真大方,十里红妆,抬抬都是实打实的硬货,上到珍稀古玩,下到绫罗绸缎,应有尽有,样样齐全,这些都是要登记造册,然后才能入库,瞧着堆得满满登登的两侧厢房,尔芙终于找到了一种数钱数到手抽筋的痛苦感觉。
好在现在已经是秋日里了,天气还算凉爽,她叫人在院里头摆上了凉床,四周挂着缀着红石榴石的天青色纱幔遮阳,又命人抬了两张炕桌摆在桌上,尔芙就这样穿着干净利落的窄袖衫裙,盘腿坐在当间,一侧是放着笔墨纸砚等家伙式的炕桌,方便诗兰在旁边一样样地登记造册,一侧炕桌上,摆着几碟瓜果点心和茶水,她就这么悠哉乐哉地盯着大力婆子将厢房里的嫁妆箱子搬出来,一样样地倒腾着箱子里的东西。
只是还不等她这边清点好嫁妆,事情就又一次找上门来了。
茉雅琦和李氏又闹起来了,作为府中嫡福晋,她自然就成为主持公道的人了,瞧着眼前哭哭啼啼的母女俩,尔芙心里一阵腻歪,她支使着诗情搬了两张官帽椅出来,连杯茶都没有命人上,便直接开腔问道:“你们这又是为了什么事情,四爷不是都已经替你们安排好了,同样茉雅琦这丫头搬到静思居那边住些日子了么,到底又是为什么事要这般不顾身份地哭闹起来……”
“这事实在怪不得妾身,实在是这丫头太无理取闹了。”不等尔芙说完,李氏就急急忙忙地打断了尔芙的话,拧着帕子沾着眼角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泪水,哽咽着道。
“有事说事,哭又解决不了问题。”尔芙没好气地翻着白眼。
她实在搞不懂这些古代女人怎么就这么喜欢哭,这当着男人的面哭,还能让男人心软,当着情敌的面哭闹,难道还能让自个儿这个情敌心软不成,这不是存心恶心人么,何况还是当着孩子的面哭个没完,李氏也不嫌丢脸……
“嫡额娘,您可得给茉雅琦做主。
刚才您和阿玛先后离开东小院,茉雅琦正在收拾房间里的体己东西,打算搬到静思居那边,正招呼宫女们搬东西,不知怎么就惹了额娘不高兴,她不但让人将茉雅琦刚挑的宫女责罚一通,还命人封了茉雅琦在东小院的房间,您说我额娘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这边尔芙才压住李氏哭闹的声音,那边茉雅琦就抹着眼泪开腔了,低声抽泣道。
好吧,尔芙听明白了,却有些不理解。
要说李氏舍不得茉雅琦搬走,刚才当着四爷的面直说就好,这四爷和自己刚离开东小院没一会儿,领着宫女闹这么一出,李氏是存心给自己添堵吧,想到这里,她不高兴地瞥了眼李氏,冷声道:“李氏,你这就做得有些不对了吧,茉雅琦这丫头要搬到静思居去住是四爷同意了的事情,你要是真舍不得这孩子,那你就该和四爷明说,何必等到四爷走了才闹,这不是存心让那些宫女看热闹,再说你也不该无缘无故责罚府中伺候的宫女,就算宫女是下人,可是到底是包衣旗下人出身,你这样无故责罚她们,要是真被御史参奏一本,岂不是让旁人看笑话……”
“呵呵,妾身这笑话让旁人看得还少么?”李氏自嘲地笑着。
“我知道茉雅琦要搬走,你心里头有点不痛快,可是你也实在没有必要这么做,这茉雅琦到底就住在府里头,就算是搬到静思居离你远了些,你想她就过去瞧瞧,我就不信她还能不见你,要真是她敢这么做的话,不用你来找我告状,我就让教习嬷嬷来教训她。
好了好了,你们俩母女的,到底有什么话说不开的。
你也别再哭了,诗情,抓紧拧了个湿帕子过来给李侧福晋擦擦脸,瞧瞧这脸上的妆容都哭花了……”尔芙闻言,不禁又是叹了一口气,她抬手一挥,示意茉雅琦上前哄哄李氏,只是茉雅琦就跟没见到似的,她也只好吩咐诗情上前解围了。
她也趁着李氏下去梳洗的工夫,问了问茉雅琦到底怎么回事,只是茉雅琦磕磕绊绊好一会儿,好一会儿也说不清,一直到李氏重新梳妆回来,尔芙仍然是满头雾水,她只得又将茉雅琦找借口安排到了旁边,细细询问李氏,听着李氏说完,她就一种感觉,那就是荒唐。
“你说茉雅琦是你亲生的吧,那些东西给她又没有给外人,亏你好意思说出口,你也是太小气了些吧。”尔芙看着自以为受了委屈的李氏,无语摇头,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个儿的声音,苦笑着劝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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