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书禹瞧瞧打量一番水善的神情,小心道,“太后谬赞了,臣不过运气好罢了,半路捡了功劳,才在陛下面前露了脸。”
“喔……”太后恍然明了的拖长了声音。
“听闻,之前雁栖山修建哀家庙宇之事是杜大人操办的,那件差事办的可不好,弄出那么大动静,还死了许多劳工,皇上可有责罚你?”
杜书禹紧张的眉头一缩,‘噗通’一下起身跪下,郑重磕头请罪道,“修建庙宇一事是臣失职,没能完成陛下的嘱托,还影响了太后声誉。臣罪该万死。”
太后看他突然跪下,连忙唤他起来,身子却是一动没动,安稳靠坐着。
“起来起来,哀家就是这么一问,并未责怪你的意思。哀家知道,皇上为哀家修建庙宇,也是给天下百姓一个寄托。哀家的作用不也就拉拢拉拢人心嘛。哀家当初私逃宫,给皇上造成烦扰,如今被抓回来,严密看守也是情理之中。”
“太后心怀天下,心胸宽广。”
太后调皮的轻笑一下,“哀家哪里是心胸宽广,不过是被抓回来逃不掉罢了,只能自己安慰自己呗,否则这日子过得得多苦闷啊。”
水善是被完完全全的囚禁起来,除了不准她离开行宫,也不准她见任何人。
水善每日见到的人,除了被特别安排伺候她的宫人,只有杜书禹。
行宫中生活所需之物一应俱全,曾经的避暑胜地,成了她此时的华丽囚笼。
杜书禹本以为太后会反抗、不满,甚至不安分的想要逃跑。
然而几天时间过去,太后的情绪和行为出乎他的意料。
太后非常安分,每日变着花样的要求厨房做吃的,不是吃就是睡,出太阳时便躺着晒太阳,偶尔兴致来袭,也会坐在渡口钓鱼。
总之没有一点抗拒的迹象,反而过得很悠闲,很自在。
水善甩着鱼竿等待着鱼儿上钩,身体一歪躺进身后的贵妃榻,仰面望着暖烘烘的太阳,眼睛虚眯,透过指缝小心对日,刺的眼泪盈眶,还玩得不亦乐乎。
今日的太阳格外温暖,水善享受的感受着阳光烘烤,身体的阴冷全部消散不见。
“小姑娘,桥上过,俊俏大郎对面来,眼痴痴,心怦怦,谁家姑娘艳若红……”
水善闭着眼睛乱诌着小曲,兀自唱的不亦乐乎,乐在其中。
杜书禹远远靠近,望着渡口柳树下的清秀身影,脸上挂着懒洋洋红艳艳的笑容,那般自得快活,没心没肺。
她还是那般,如初识那般,可爱美好。
心中压抑沉寂的感情这一刻汹涌澎湃起来,他们之间身份阻碍,注定没有结果。
他只能将自己的心思深深隐藏,不被任何人发现。
只有夜深人静时,独自惆怅孤寂,任由心中的思念疯狂滋长。
杜书禹站在路边,就那么呆呆看着,不知站了多久,看了多久,听着耳边不成调的小曲,骤然变成亢奋的欢呼声。
杜书禹猛地回过神来,原来鱼儿上钩了。
水善从美人榻上蹦起来,执着鱼竿用力拽着鱼线,却怎么也拽不动,脚抵着木桩子,身体后倾不停使劲。
“来人啊,帮我拽啊!”
水善边拼命拽着边用力大喊,不远处的宫人们连忙就要上前,被杜书禹拦住了。
杜书禹小跑两步一下抓住水善手中的鱼竿,两人一同使劲,猛地一下将鱼线扯了回来。
两人都踉跄的后退了两步,杜书禹站在后面小心的护了水善一下,轻揽住她的腰肢避免跌倒。
水善堪堪站稳,杜书禹急忙松了手,转开脸庞,眸中却闪烁着一抹羞怯的窃喜。
水善急急忙忙跑去看钓到了什么,一个人都拉不回来,这上钩的鱼得有多大呀!
结果水善一靠近就呆了一下,只见鱼钩上哪里有鱼,连小虾小蟹都没有,只有一坨厚厚的水草。
“什么呀!”水善失望的喊了一声,一把将鱼钩上的水草扯下来,扔回了水里。
“害我白兴奋一场,什么都没钓到。”
水善失望的一屁股坐回了美人榻,气鼓鼓的直直盯着鱼钩,恨不得在上面盯出一条鱼儿来。
水善正赌气着,耳中微微传来轻笑声。
水善侧头去看,杜书禹偏着头望着湖面,嘴角隐隐一抹隐忍的弧度,肩膀微微抖动,明显是在憋笑。
水善更气了,眼眸一眯,恶狠狠的盯着杜书禹,喊他,“你是在笑话哀家吗?”
杜书禹收敛笑意,微垂首拱了拱手,“臣不敢。”
太后白了他一眼,“分明就是在笑。”
太后这般模样还真像未出阁的天真少女,杜书禹微微抬眸看她,眸中的痴恋怎么都掩藏不住,心中如抹了蜜般甜。
“哀家今儿一定要钓到鱼,钓不到就不吃饭不睡觉。”
水善斗志昂扬的重新在鱼钩上挂上鱼食,挥着鱼竿将鱼线远远一甩,耐心等待起来。
水善重新躺回美人榻,瞟眼旁边的杜书禹,继续闭着眼睛轻哼起小曲。
“你来找哀家有事?”水善淡淡问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