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她又长长叹了口气，眼神悲悯，好像这三年来，她都没能参透这个疑问。

为什么要自杀呢？

叶曦垂下眼眸，若有所思地看着脚边。王姐似乎很累，精神不济，朝着儿媳妇摆了摆手，又指向门边，那意思是让她送客。

“叶先生，”年轻女人站起身，带了点本地口音的普通话，等叶曦一抬头，她却有些不好意思，“等会儿就要天黑了，这边的路不好走，不比你们大城市，隔十几米才有路灯，你还是趁着太阳没下山，赶紧走吧。”

叶曦也站起来，随意往左右一瞥，注意到柜台中间摆着的一张照片，留神看了看，很快便若无其事地转回头，有些腼腆地问道：“能给我一杯水和吃的吗？”

这真是个让人意外的问题。

年轻女人先是愣了一下，骨子里的淳朴让她想也没想就用力点头：“好，你跟我来。”说着话，抬脚率先往外走。

叶曦回头去看王姐，却意外地撞上她的目光，王姐立刻撇开脸，身子慢慢躺下去，蜷缩在被窝里，不动了。

她闭着眼，叶曦知道她没睡着，也没再出声打扰。原地站了几秒，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外面有风，叶曦轻手轻脚地带上门，一道疲惫的声音透着门缝传了出来：“乡下地方，就不要走夜路，不安全。”

……

十分钟后，后屋厨房里，女人低头在砧板上切菜，叶曦这个家务白痴就在一边打下手，两个碗都差点葬送在他手里，女人眼皮直跳，确定他是真的不会而不是存心捣蛋，急忙哄人去一边玩——等着吃就行，省得越帮越忙。

原本是想给点饼干零食什么的，快点把人打发走。哪想到先前还很“腼腆”的小伙子，很不见外地说想吃口热饭，女人还有些为难，他就很“善解人意”的表示“不用另外炒菜，就随便把剩菜剩饭加热吃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也不好意思撵人，而且这小伙子看起来好像十天半月都没吃饱过，女人心软了，决定炒两道菜。

叶曦早就看出来，她比王姐好对付。

“大妹子，平时就你和王姐在家吗？”他手里把玩着一根葱，看起来有点没事找事做，“你男人呢？小姑子也不在家啊？”

“他在外面干活，我和我妈……”反应过来叶曦最后一句问的什么，女人险些切到手指，表情几变，最后勉强露出笑容，“没有小姑子，我妈……我婆婆就他一个孩子。”

她放在砧板上的手指都紧绷在一起，叶曦若有所思看了一眼，等她走去灶台前面，他便偷偷给卢俞发消息——

【去查一下杨文锋资助过的两个女学生，重点查她们的出生和家庭背景。】

一分钟不到就收到回复——【之前我查过，都是普通家庭的孩子，户籍都在明昌市，父母是工薪阶层，只能维持基本生活。】

叶曦脑中再次闪过王姐刚才说的话，尤其是那句“杨先生是个好人”。

“好人”的定义是什么？

倏然，某个念头从他脑中诡异的冒出头来——对你来说是个好人，没准对别人来说，他却十恶不赦。

【我现在怀疑，被资助的其中一名女学生，跟王姐一家关系匪浅——把那俩孩子的资料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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