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就因为这个?可这也未免太过于匪夷所思了吧?”楚夫人根本不相信。
“的确,这都是我的猜测,那位靖王殿下来这里,自然是要解决靖州的一切事宜的,可是他却始终没有露面,难道藏在暗中就能解决到所有?这根本不可能,所以,他肯定另有打算,我虽猜不到他的用意,但倘若角色互换,我也会想办法先混入某个官员家或者某个富豪家中,初来乍到,对此地什么都不了解,而且随时有被寻到的风险,所以这般做法,才是最稳重的。”
“这样有两个好处,一来是灯下黑,没有人会将视线放在我们身上,二来就是这样做的话,他也能在短时间内打探到很多他想知道的消息。”
楚夫人还想说什么,却被楚员外又打断了:“你别急,继续听我说。”
“这位靖王殿下早些年间一直以纨绔面目示人,可自从北境大捷之后,他的名声才传了出来。你说,他能在燕京城那种鱼龙混杂之地藏这么久,那区区一个靖州,又有何难?传闻这位殿下武功高强,城府极深,又身负诸多本事,然后你再想想咱们府中的这个人,难道就一点都不怀疑?”
“可这也未免太过于天方夜谭了吧?这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测,你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就是靖王殿下,若万一他不是呢,你这般为他抗事情,那楚家岂不是要为你的猜测来买单?”楚夫人的思绪也很明确。
楚员外摇了摇头,道:“若是以前,我还真的只是猜测,但我现在已经有八分的把握了。”
“什么意思?”
“自他进府之后我便有些怀疑了,所以我便主动试探了一下。”
“怎么试探的?”
“我故意将土地账簿摆在了他的面前,然后那本账簿就被掉包了。”
“当真如此?”楚夫人的脸色顿时变了。
楚员外点了点头:“他的作假手法极其高明,若是平日里,怕是我也寻不到其中的破绽,可是他千算万算,却没算到那本账簿是我故意给他的,我在第三十二页左下角故意留下了一点痕迹,等我再拿到那本账簿的时候,那痕迹却已经消失不见了。你说什么样的人才会对这本账簿感兴趣?”
楚夫人目瞪口呆,到了此刻,她已经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楚员外接着说道:“若那时我只有六分把握的话,那今晚他的做法,却让我有了八层把握。”
“为什么?”
楚员外仔细的想了一下,便开口说道:“你还记得刚才他回来时的表情吗?”
楚夫人顿时一愣神,仔细的想了一下,然后便说道:“他的表情好像很平静。”
“这就对了,若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流民,那他又有什么胆子敢废了那冯公子,难道他就不知道那冯公子的底细吗?还有,倘若是一个普通流民,在废了冯公子明知必死无疑的情况下,又怎么可能那么平静?”
“你反过来想一下,他之所以这么平静,会不会就是因为他的身份摆在了那里,他若真的是靖王殿下,那便是大周仅有的两位皇子之一,身份那是何等的尊贵?别说一个小小的府丞的儿子,即便是靖州巡抚白望之的儿子被他给废了,那又如何?”
楚员外说的越多,楚夫人的脸色就是越白。
因为楚员外说的都是不可磨灭的事实,到了现在,她是真的有些相信温如言的身份了。脸色发白,自然也是因为她想到了自己曾三番五次的讥讽对方,用身份来践踏对方的尊严。
可到最后呢?
到底是谁的身份低贱了?
其实到了这一刻,她心中真的有些希望楚员外猜错了,对方若真的是靖王殿下,那她以前的所作所为,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直到许久之后,楚夫人这才结结巴巴的说道:“所以....所以你便打算拿这八成把握去赌了?”
楚员外点了点头:“八层把握,不低了!而且此刻不赌已经不行了,说实话,先不论他的身份,单说靖王殿下,他为什么来靖州?来了靖州看到这遍地的灾民,你说他会不会生气?会不会调查?以他这份能在白望之眼皮子低下藏匿将近一个月的本事来看,你觉得他会查不出这件事背后的种种一切?到时候他若真的查出来了,你觉得我们能有什么好下场?要知道这些灾民之所以这么多,跟我们这些乡绅富豪之间可也有着斩不断的联系!”
“这次若是赌赢了,那我便在他心中留下了一个好印象,再加上他跟玥儿之间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即便他到时候会清算一切,也会在面对我们楚家的时候留一些手。”
“可,若是赌输了呢?”楚夫人忐忑的问道。
楚员外仰头长叹了一声,道:“若是赌输了,那便是我楚家时运不济,合该倒霉了。反正靖州的这滩浑水将来迟早是会被清算的,只是早一天晚一天罢了。这里是大周的国土,那白望之也不可能永远做到一手遮天。”
“而且不论怎么说,他今晚都是救了玥儿一命,即便赌输了,那便当是我还他的人情吧,而起有了今晚这么一出,想必他就算逃命也会带着玥儿的,将来也能善待于玥儿,其实我们左右都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赌他一次又何妨?就当是为了女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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