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明日被凌家二房的人随手丢弃,以后寻不到,凌南依向俞华提了个违反府衙规矩的要求。
此事看似不合规矩,可也只是一件小事。
往年值钱的东西经常会被府衙里的人偷拿,俞华都是睁只眼闭只眼,这回不过一个不值钱的香囊。
死者亲属并不知她们身上有什么东西,大多都不会管那么多。
这个香囊,凌南依能不能拿走,就是俞华一句话的事。
俞华没有出声,而是转身离开了存藏室。
凌南依便将香囊踹入怀中。
离开府衙之前,她向俞华微微倾身,“俞大人的人情,我记下了,日后有需要南依的地方,俞大人只管开口”。
俞华拱手作揖,恭敬将凌南依送上楚王府的马车。
“不足挂齿”。
直到楚王府的马车远去,俞华才直起身子。
目光陡然变得悠远,他微微抿唇,将险些倾之与口的话语尽数吞咽下肚。
需要楚王妃的地方吗?
眼下正有一处呢,只是,这可不是件小事,一个香囊哪里抵的起。
归宜苑中,凌南依反复研究了香囊。
之所以觉得这个香囊有些不同,是因为上面的绣花,凌南依来到大翰国也有一段时日了。
对于这里爱用的绣样,她见过许多。
这里的女子大多酷爱使用各季节寓意佳的花朵。
像凌柳玉这个香囊上的图案很少见。
细细的枝干,垂着几粒红色的果子,红豆大小,枝叶窄长,很特别的绣案,虽不像奇花美丽,却也独有韵味。
“没看过这个东西,不认识”。
“看着像红豆,但是又不是,我们在大翰国好像都没看过这样的东西”。
凌南依将香囊上的绣案让几个丫头看看。
她们皆摇摇头,都表示没见过这样的果子,辨认不出这东西。
“那可能是大翰国之外的什么植物”。
凌南依思索了一会儿,凌柳玉可不像她,来自另一个时代,她是大翰国土生土长的女子,没踏出大翰国一步。
走过的地方绝不会有无双她们几个人加起来还多。
无双她们在大翰国没见到过,表示凌柳玉在大翰国见到的可能更小。
她能绣出这种图样,只有一种可能。
赏宝宴的开办,引得诸国使者到来,凌柳玉是在他们身上见到的,她一个小官的女儿没理由接触诸国使者。
除非是使用引蝶露的人。
对方不可能将自己的东西留给凌柳玉,凌南依猜想,这香囊上的图案应该是凌柳玉在与那人碰头时,无意瞧见。
她觉得新奇,回来后,便在自己的香囊上也绣了一个。
只要能辨认出这上面的图案出自哪个国家,也许就能知晓背后使用引蝶露谋害凌南依的人是谁。
女子会使用的绣案一般都是当地盛行之物,只要见过此物的人,应对不难辨认。
凌南依想到了一个人。
萧瑾。
他少年时游历天下,去过不少地方,也许他能知道这是什么。
怕错过萧瑾,凌南依一直守在萧瑾回到内院必经的水榭处。
等到晚饭过后,萧瑾才疲惫归来。
“在等本王?”
见到凌南依,萧瑾微微一笑,将肩上的外袍丢给外头的风影,随即,在她对面落座。
“嗯”。
凌南依轻轻应了一声,为他倒了杯温茶。
萧瑾刚刚御马而归,风尘仆仆,正渴着,他端起茶盏饮下一半,问,“手伤怎么样了?”
“小伤而已,估摸不出几日就能结痂了”。
凌南依瞧着他眉眼间的倦怠,不想耽误他休息的时间,便将话题从自己的手伤引到马场之事上。
她将今日所有的事情从简的叙述一遍。
重点提了引蝶露。
听罢,萧瑾沉思了一会儿,“就目前的情形来看,马场的事的确不是凌氏姐妹二人能做到的,不过能做到此事的人,颇多,你可有怀疑的对象?”
萧瑾要做的都是大事,他没多少心思放在细微之处。
见识过凌南依由细微之处发现大问题的情况,他宁愿相信凌南依的判断。
其实,凌南依确实有一个怀疑的人。
白日离开马场前,她问过燕九月,今天一天她有没有与什么特别的人接触过。
燕九月的回答是没有。
她这个人很跳脱,白日在马场转悠了许多圈,应对会遇到许多人,然而放置引蝶露,是需要碰到她的身体。
燕九月的人际不算好,在大翰国几乎没有朋友,就算在马场遇着,顶多是点头之交。
能触碰身体的人,她一定有印象。
可是她肯定的告诉凌南依,自己在马场没有停下来和任何一个人有过肢体接触。
这是不可能的!
否则引蝶露不会出现在她身上。
只是这个人没有让燕九月格外去排除而已。
一个没有让燕九月记住,却又触碰过燕九月身体的人,凌南依觉得只能是她身边亲近的人。
加上凌柳玉香囊上的绣案又指向大翰国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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