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哥儿！你给我站起来！拿起你的枪！”

吕方气急，他最厌恶的就是胆小鬼，临阵脱逃！

全哥儿哭嚎道，“吕头儿！你就放过我吧！咱们守不住的！根本守不住啊！”

“胡言乱语！”吕方抄起手边的家什就砸了过去！“不就是怕死？说的义正言辞啊！今天你不愿打，那我就成全你！”

“啊！吕头儿不要杀我啊！”全哥儿吓得膝行，急急爬起来要跑！

吕方也不藏了，直接摸出匕首叫他看到，“你要现在死？还是和兄弟们同生共死！”

“呜呜~吕头儿，我不想死啊！恁就把我放了，就当我死了吧！”

“到现在了，还不醒悟！你今天要么战死，要么就是惨死！我数十个数，告诉我你要选什么！”

“呜呜~吕头儿，我真的不敢了，我、我不敢杀人，你就放过我吧！”

“十、九、八…”

全哥儿惊慌，慌得手脚刨地，摸爬挣扎要逃离……

两分钟后，步履艰难的吕方回来了，右手挑着枪，上面系一颗人头，大跨步走过来，吼道，“今天，兄弟们不分尊卑，同生共死！只有干趴了官军，才能逃出生天！兄弟们，跟我顶上！”

……

二里地外，黄信所部急匆匆杀往东城，留守吕方的手段虽然恶毒，但黄信问心无愧，他认为只要保护了大多数人，牺牲一些人是必须的，大家都这么做习以为常。在遥远的西疆战场，无论是宋军，还是夏军，常以老弱病残军诱敌深入，骄其志先抑后扬打埋伏打突然，双方互有来回，你阴险我毒辣，看看谁手段更多！故而，牺牲小部分顾全大局，或者说为了胜利，是可以不择手段的！这些充当死士的军卒，多少也会受到额外照顾，当然，战场瞬息万变，多数时候由不得主帅，手心手背都是肉，放弃谁？

黄信心里默念：吕方兄弟啊！你别怪我无情！王伦他不信任我，师傅他也不信任我！只许我领了本部人马来尝试，经历一场恶战，人马折了三成，又给你留了三十人，我只剩百多人而已！你还以为我有多少人呢！哎！彼时，官军之势为冲车，我等微末如蚍蜉，安能阻挡？前后夹击不过是自我安慰，痴人说梦罢了！此刻，绝境也！

但我黄信不屈于此！我不甘！我要验证这条路能不能走得通！兄弟等我，等我回来救你！

寅初三刻(3:45)，黄信一行人在侦查东城之后，派遣敢勇攀爬城上，黄信跃跃欲试也想上，被亲卫苦苦劝住留下：这么多兄弟还仰仗将军恁呢！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该当如何？

少顷，城上发生异动，黄信挥军杀出，经过一番恶战，黄信夺下半座东城，带来的兄弟伤痕累累，难堪再战！

该说是庆幸，还是厌恶呢？

望风投降的，是曾经的义军，被余光庭筛选出一部分留守，做一些杂事苦差。而他们常常亲热叫着的大哥李忠，二哥周通，都被五花大绑关押了，黄信的厌恶生忿恨，把防御的事交给副将，径直跑来看他二人的落难场景：专门关押死硬俘虏的地方，王伦初衷更多的是为了震慑吓唬人，十个被关进去，半天时间能招供九个！还有一个，那就得换法子了。

踏踏踏，脚步快速靠近，黄信突然一把扯住带路小军，“别走了，就在这里给我指！”

小军被搂住脖子说不出话，急忙点头呜呜求饶。

“就是那间啊？好嘞，你在外面等着吧！”

黄信撒开小军，径直大踏步往前走，捏着喉结喊道，“大胆李忠周通！死到临头还不自知！现在就拉出去砍了，立威！”

“不要啊—余提举！当初说好的，饶我们一条性命！”

“哼！谁跟你说好了？一个杂兵而已，杀人越货，死有余辜！”

“哈！恁不能这样啊！恁的招降书我们还留着呢！我们是真心归降，还带了这许多喽啰兵啊！恁就是不看我们的脸面，也要看到我们的功劳啊！就饶我们一条命吧！”

黄信冷笑，“真是无耻的败类！杀你们一点儿不冤！来人啊！把李忠周通拖出去，砍碎了！”

啊——啊！黑暗深处传来绝望的嘶吼，“余提举！恁是读书人，要讲仁智礼仪信啊！坏了风评，以后谁还敢与你订约啊！”

李忠苟延残踹的说话真是讥讽，周通那个怂货，就知道喊求饶，这一对兄弟，真让人厌烦！

“余提举，恁都是说句话啊！饶了我们只会有好处，不会有害处！我们可以帮恁认人啊！”

抓！周通猛地抓了一把李忠的胳膊，带着哭音小声嘀咕道，“大哥，咱们降了已经对不起兄弟，不能再错了！”

李忠推开他喝道，“你懂什么！还不闭嘴！”

黄信冷笑，“认人？你觉得我需要…你帮着认吗？哈哈~再说点儿有用的吧！不然…”

李忠咽口水，哆嗦道，“提举啊，我一时想不出来，但恁可以放心，只要留着我，绝对有用的！现在用不上，以后也能用上！终究是能用上！再不成，还能杂耍逗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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