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国公太夫人一瞧见卫国公夫人,忍了一路的担忧瞬间化作怒火尽数爆发,连国公夫人的尊称都没有了,七十多岁的人了,扑向卫国公夫人的身手却格外敏捷。
“太夫人!”
“太夫人!”
两声惊呼同时响起。
一声是卫程的,一声是跟着柱国公太夫人一起来的秦涟涟的。
卫程堪堪护住了卫国公夫人,将后背对着柱国公夫人,生生承受了柱国公太夫人一记拐棍。
秦涟涟纵然很想将柱国公太夫人拖住,奈何她身单力薄,又不敢用力,终究是没拖住,眼睁睁地看着柱国公太夫人将卫国公世子打了,顿时捂着嘴惊呆在原地,惊得大气儿不敢出。
虽然一想到表哥好不容易回来,却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卫襄,秦涟涟也气的咬牙切齿,深恨卫国公府诸人对卫襄的放任,但这么公然打卫国公府的人,她却是想都没想过!
“王氏!你枉为人母!你的女儿鲜廉寡耻,你这做母亲的为何从来不管?从前她纠缠我的孙儿也就罢了,如今却是要把我的孙儿害死吗?”
柱国公太夫人一击得中,却也累得不轻,拄着拐棍站在原地一边喘气,一边破口大骂。
卫国公夫人王如意这辈子可谓是事事如意,但最近亲姐姐孝慈太后的薨逝对她打击很大,正在伤心的时候。
猛然遇到柱国公太夫人不由分说就来打人,眼睁睁地看着儿子替她挨了打,心疼愤怒之下,她心中的积郁也顷刻爆发,将儿子扯到身后,就上前与柱国公夫人理论起来:
“往日里我敬太夫人您有些年纪,不想与您理论,不成想今日您倒是倚老卖老动手了是吧?您自己摸着良心说,从前是我家襄襄年纪小不懂事,纠缠您家那金贵的世子爷,可后来呢?后来到底是谁纠缠谁,太夫人您心中没数吗?”
“好好好,且不说他们谁纠缠谁,就说今日,你女儿为什么要把我孙儿带入这皇陵?”
“是我女儿带的吗?是您的孙儿死皮赖脸跟进去的!也是皇上允准的!皇陵怎么了?大周的皇陵乃是风水宝地,还怕折损了你的孙儿不成?我的女儿好端端为孝慈太后守灵,谁要你的孙儿来掺和了?您今日说这话,是对皇陵不满,还是对孝慈太后不满?”
卫国公夫人气势逼人地一连五问,问完了,冷笑道:
“太夫人要是对皇陵或是孝慈太后有什么不满意,咱们去皇上面前分说!”
“呵,你们……你们卫国公府真不愧是外戚后族,凡事有皇上撑腰是吗?欺负我这孤寡的老婆子是吗?等我把我的孙儿救出来,咱们就进宫说个明白!”
柱国公太夫人被卫国公夫人激得差点儿就要大骂皇陵这地方晦气,好在她理智犹存,生生忍住,却也是一句句狠话往外撂。
她算是看明白了,就算是卫襄能医孙儿的命又如何?要是这么三天两头天南地北地折腾,孙儿的命迟早断送在卫襄手上!
两个妇人打嘴仗,卫国公在一边不好开口掺和其中,只能一边紧紧地护着妻子,一边脸色阴沉地命令儿子卫程:
“你现在就去宫里请旨,我们一起进皇陵去看看!”
卫程连忙应了,转身就牵了马直奔皇宫而去。
说实在的,柱国公太夫人对他们家襄襄不放心,他还对尉迟嘉那个小白脸不放心呢!
从前对襄襄爱理不理,如今却又百般殷勤,谁知道打得什么主意!
卫程大白天进宫倒是没有受什么阻拦,很顺畅地就见了皇帝,一听他的来意,皇帝就皱了眉头,意味深长地道:
“看来柱国公太夫人真是年纪大了,觉得自己有资历了,居然敢咆哮皇陵,在皇陵外动手。这一个个的,把李家的皇陵当成什么了?朕的父皇和母后才安稳多久,就被人如此打扰了安宁,这都是朕的不是。”
卫程听皇帝这么说,连忙就跪在了地上:
“皇上千万不要如此自责,实在是我们做臣子的不是!”
皇帝摆摆手,扔给了卫程一枚代表皇帝的手令:
“别的人就算了,你带着那个谁……神武将军府的唐子笑是吧?”
“正是!”
卫程连连点头:“他倒是规规矩矩在皇陵外守候,并无逾越。”
皇帝点头表示赞许:
“他对襄襄的这份心,倒是难得,你就带着他进去看看吧。襄襄要为太后守灵还说得过去,尉迟嘉跟着,也的确是添乱了。”
卫程沉默一瞬,叩头谢恩,然后带着手令离开了。
出宫的路上,卫程一直在想皇帝的这句话。
皇帝也觉得尉迟嘉跟着是添乱了——那为什么还要给尉迟嘉进入皇陵的手令?
只是这疑惑到底只是在他的心底一闪而过,他也顾不得去多想。
皇陵外众人吵吵闹闹地闹成一团,幽深的墓道之内,卫襄眼巴巴地等着尉迟嘉咽气儿,尉迟嘉却迟迟不肯阖眼。
他还抓着卫襄的手,也不再说话,用最后的固执表达着自己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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