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脸上的笑容也微微一凝:“那他为什么要离开?这下连我也不太明白了。”
“因为我刚才释放的不是普通的幽邃症候群,而是幽邃母体。”该隐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隐约带着一股狰狞的意味,“幽邃母体同样难以被察觉,在人类体内的潜伏期也更加漫长,一直要到一个星期之后才能发挥效果。但一个星期之后,母体就会成长,届时宿主不会死亡,但他的的一切行为都会传播幽邃病原体——包括呼吸、唾液、血液、体液、甚至身体接触过的东西。”
梅林眨了眨眼,不动声色地向着该隐的反方向挪动了一段距离。
“放心吧,母体并非魔力构造,而是需要我花费时间才能培育出来的一次性消耗品。为了把你们救出险境,我已经将母体消耗得七七八八了。”该隐脸上的笑容很温和,仿佛在安慰着梅林一般。只可惜梅林并不太相信该隐的话,他不相信该隐会为了救自己这一行人,将自己的底牌消耗得七七八八——甚至这所谓的幽邃母体到底是不是他的底牌,梅林也一无所知。
格里高利似乎并不认识该隐,此刻见梅林和该隐相谈甚欢,而齐格飞却依然全神戒备地盯着该隐,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于是他只能有些尴尬地站在了梅林和齐格飞的中间,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和谁站在一起。
该隐也注意到了齐格飞的模样,他忽然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之中带着嘲讽地道:“与其在这里继续警惕我,不如想想你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吧?——总之,我没有那么多时间继续为自己辩护,你大可以继续对我充满警惕,反正我也不会和你一起行动。”
紧接着,他脸上又一次露出了和善的微笑,带着莫名的善意拍了拍梅林的肩膀,低声笑道:“和正义的伙伴一起行动,这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能够理解你的辛苦了,说不定你那银色的头发并非是天生的,而是因为和他一起行动而愁白的呢?”
他的身体忽然开始分裂了起来,紫色的粉末从他的身体里飘散而出,缓缓地腾上了天空之中。他拍在梅林肩膀上的那只手已经彻底化作了虚无,那一幕看上去无比诡异。
“我就先走一步了,同类。”该隐意有所指地眨了眨眼,看着梅林低声笑道,“我不太适合站在正义的伙伴身边,但某种角度上来说,你也一样。”
他的最后一句话传入众人的耳中之时,他的身体也彻底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有没有人打算告诉我,那家伙到底是谁?”格里高利挠了挠头,终于在众人的沉默之中憋出了一句话,打破了这份宁静。
齐格飞却没有回答他,他盯着梅林,缓缓地道:“我们和黑魔法师联手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欧贝克也会立刻展开行动,没有时间了。”
“我同意你的话,但有一部分我不同意。”梅林也终于吐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罗根他们一定会把他们所看到的一切传回去,法师塔和贵族们也会正如你说的一般,立刻展开行动。既然祈祷钟声已经确定在我们的手中,那么欧贝克也不会再继续游说那四个王族直属兵团了,他会使用最直接的手段清除我们这些障碍——战争马上就要拉开序幕,我们必须要赶紧做出应对的方案。”
梅林微微顿了顿,继续低声道:“而我不同意的,则是和黑魔法师联手这一点。”
齐格飞皱了皱眉:“罗根认出了该隐,这是他亲眼所见的事实。”
“该隐已经死了十年,不是吗?”梅林微笑着摇了摇头。
齐格飞愣了愣,他忽然隐约明白了梅林的意思。
“欧贝克不是傻子,什么消息可以利用、什么消息就算是真的也不能利用,他恐怕比我们更加清楚。就算罗根的确看到了该隐,充其量也只能在他们内部提个醒而已。人们不是他们说什么就会信什么的,之前的王城发言已经让许多人对他们心生怀疑了——你看,吉尔他们就是一个例子。”梅林眯着眼睛笑道,“如果继续用虚假的消息去哄骗帝国人,那么帝国的人民们只会进一步对他们失去信任感。而当一位国王、或是一位执政者彻底地不被整个王国所信任时,他的死期也就来了。”
格里高利听得有些糊涂:“什么?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什么真的假的?那个叫该隐的家伙出现了这的确是事实啊,有什么问题吗?”
齐格飞若有所思地道:“我明白了,这似乎的确有些道理。”
“该隐已经死了十年,并且是在他凶名最盛的时候,由尤瑟夫亲自出手斩杀的。并且在该隐已死的消息传出之后,该隐也的确没有再四处行凶,仿佛真的已经死去了一般。”梅林微笑着看着格里高利,轻声解释道,“而现在,十年过去了,欧贝克突然告诉所有帝国人该隐没死,你觉得会有人信吗?”
以格里高利的脑子,想要想清楚这一切似乎有些困难,所以他挠了挠头,直截了当地道:“能解释得再简单一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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