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昭瑛冲他点点头，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肖雪说，“傻孩子，你怎么哭了，妈妈去做饭，不能让你饿肚子，还要考大学呢。”

他越是这么说，舒意之就越是难受。

他小声说，“妈妈，我已经考上大学了，没有辜负您的期望。”

他松开手，肖雪左走一会儿右走一会儿，终于找到了厨房。

她打开冰箱，想找点菜出来，可是除了一些即时食品和罐装饮料外，什么也看不见。

“家里没菜了，我去买点回来。”

她说完就要朝门口走，却被舒菀之拉住了。

“妈，别忙活了，我们点外卖好了。”

“外卖不健康，最好不要多吃。”

肖雪还是要往外走，舒菀之就是拉着她不松手。

如今的肖雪毕竟跟以前不一样，如何能单独出门买菜。

舒意之说，“姐，我陪妈妈去吧，没事的。”

他把眼泪擦干，侧头对舒菀之说。

舒菀之看了看他，又看看肖雪，只好同意了。

“菀之姐，我跟意之一起去。”

“好，你们去吧，就在小区门外的蔬果超市买点就好了，别跑太远。”

舒意之跟许蓦一坐一右的跟肖雪出门了。

舒菀之坐在夜昭瑛的身边，微微叹了口气。

“昭瑛，我总觉得不舒服，心里闷闷的。”

夜昭瑛侧头看她，“怎么了？”

舒菀之摇头，“我也不清楚，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回不到以前的感觉了。”

“她只是傀儡人，并不是真的人，走路说话略显僵硬，都是正常的。”

夜昭瑛知道她还在纠结此事。

“那你觉得，这正常吗，是否应该为了自己的私心，假装妈妈真的被复活了？”

舒菀之快要疯了，原来这种感觉跟当初自己期望的一点也不同。

夜昭瑛回，“生命不可逆转，即便逆转，也需要付出同等的代价。”

“说到生命逆转，我倒是想起还有一件事情没跟你说。”

夜昭瑛看着她的侧脸，“什么事？”

“上一次我去火楹，是答应承诺为她办一件事情，她才会帮我重塑妈妈的身体，才会给我控时罗盘，这一次我将妈妈从雪域带回来，她让我兑现承诺，让我把濯焰带到雪域，她有办法帮他根治吸魂咒。”

“什么办法？”

舒菀之回，“同样是以命换命。”

“火楹要为他牺牲自己？”

夜昭瑛问完，看见舒菀之微微点头。

“她说自己的命本来就是欠濯焰的，她为了还他的恩情。”

夜昭瑛又问，“你会照做吗？”

舒菀之摇头，“我不知道，所以才想着征求你的意见。”

夜昭瑛低着头想了许久，空气中弥漫着静谧，舒菀之不忍心将之打破。

当初左旌用自己的命换夜昭瑛的命时，他就觉得很歉疚。

若是濯焰知道自己的命是火楹的性命换来的，恐怕也不会好过的。

“我觉得，此事需要让他自己来做决定，不过我想他应该不会同意的，宁可就这么死去。”

舒菀之回，“我当然知道，如果火楹没有将此事与我的承诺联系在一起，我自己根本也不可能去管，我只要老老实实将司涟说的三味药找齐了，就已经等同于在还恩了，可是火楹偏偏说，若我不能将濯焰给她带去，就毁了母亲，并且让我终生不得再回21世纪。”

“她是这么说的？”

夜昭瑛很诧异，没想到火楹竟会以此作为威胁。

“所以嘛，我也很为难。”

“等我们回去再说，到时候与冥小妖商量看看如何解决。”

夜昭瑛拍拍她的肩膀，让她先不要着急。

过了好久，舒意之他们也没有回来。

舒菀之有点担心，在门口走来走去，心神不宁。

夜昭瑛似乎也觉得他们出去太久了，站起来将大门拉开。

外面太阳高照，一点回来的征兆也没有。

舒菀之拿起手机给舒意之打了个电话，却听见铃声从茶几的方向传来。

“这个意之，居然没有带手机出门。”

她又想打给许蓦，可是通讯录里并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她才想起来自己换了手机，号码全都没了。

“昭瑛，我还是出去找找看吧，联系不上他们，我实在不放心。”

夜昭瑛点头，将桌子上放着的门钥匙拿起来，推开门跟她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

月亮城不似韶华小区那般冷清，路上车来车往，人气很旺。

若是没有发生乱七八糟的事情，他们在这里生活，或许会更加的幸福。

只可惜如今物是人非，再没有了往日的生气。

舒菀之从未想过未来竟会如此萧条，家破人亡，只剩她跟舒意之还在苟且存活。

她神色落寞，曾经的活泼与灵动已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逐渐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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