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叶璟一连说了一个时辰，事无巨细，一一交代清楚，怕之后再没机会。

“十二弟，你可记清楚了？”

“皇兄，我记住了。”睿王的眼睛通红，强忍着眼中的泪水，皇兄说过，成大事者，眼泪是最无用的东西。

“没能看到你娶妻生子，是皇兄最大的遗憾，你千万不要走皇兄的老路。”闻人叶璟苦笑着，心中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舒缓了一些，一切都已经交代完了。

“皇兄，从小你把我带大，然而我却什么都做不了。”睿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

“如果苍天有眼，皇兄，你命不该绝！”

“十二弟，我很开心，我最后的几个月是为了慕儿而活的，我终于能了却她的心愿，我已经知足了。”

许久睿王才离开了净心殿，闻人叶璟的话回荡在他的脑海里，他绝对不会辜负皇兄的期望。

到了晚上，闻人叶璟的身体已经好了些，“阿德，我想去守着她”

德总管偷偷摸了一把泪，才道：“皇上，你的身体可不能再任性了，这几个晚上您一直去守着贵妃，不然……”也不会在今日议政时大吐血。

“无妨，给我备轿。”

“您这是在用命去守着贵妃啊！”德总管急得直用手拍着身体。

“阿德，能用命去换取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是我闻人叶璟的荣幸。”

“前几个晚上她没睡好，许是换了地方认床睡不着，总是半夜出来在庭院里站着，我不放心。”

德总管实在拗不过闻人叶璟，不让他去他就不喝药，只能给他备了轿子，悄悄出宫去了玄王府。

闻人叶璟的轻功很好，就算是病重，想要跃上玄王府的墙头也不费什么力气，何况那些暗卫谁都不敢拦他。

他依旧守在即墨慕浅的房前，从怀里掏出了笛子擦了又擦，却始终没有吹。

即墨慕浅以前最喜欢听他吹笛子了，只要她睡不着他就会给她吹笛子，像摇篮曲一样。

即墨慕浅不是傻子，她和八年前已经大不一样，早就身经百炼，从闻人叶璟刚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察觉到了。

实际上，这几日她都知道闻人叶璟在不远处守着她，说不感动是假的，可她也明白，他的身体由不得胡来。

“你怎么又来了？”即墨慕浅打开房门看着靠在树上的黑影道。

“你知道我来？”闻人叶璟显然有些吃惊，不过她如今是天域阁的阁主，能发现他也正常。

“我想和你多待一会儿，你是不是又睡不着了？”

“嗯。”

“那我吹笛子给你听好不好？”闻人叶璟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不必了，你不来我就能睡着了。”

闻人叶璟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轻轻摸索着手中的笛子，自己又做了惹她不开心的事情，“我……对不起。”

“不用道歉，你以后别来了，找你后宫的妃子去。”

夜色太黑，即墨慕浅没有看清闻人叶璟惨白的面容，关上房门后再也没有出来。

“我后宫……”没有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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