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让你走。”龙骨低低说了一句，但又觉得不太够，这样的话总不能让黎歌留下来，它犹豫片刻，又补上道，“你来，总不会只是为了让我高兴的。”

“不是。”黎歌转过身，心头有片刻的迟疑。

她要怎么说……

自己就是打发时间来着的？

不行的吧，这么说是要被一尾巴扇飞的。

“……”算了，还是不说了。

“你想出去吗？”

龙骨不太习惯她的注视。

从来都没有人能如此像现在这样，站在它的面前，同它说这么多的话。

况且面前这人，杀过它一回。

虽然有着契约作祟，让它没有办法讨厌黎歌，但再面对着看起来弱不禁风的黎歌，它只想再打一次。

“放我出去，和你打一回吗？”

“我拒绝。”黎歌截断它的话，“我给你找了些好吃的，看你愿不愿意，但你想和我打架，还是免了。”

“为什么，你怕被我打败吗？”龙骨周身顿时腾起金色的气浪。

黎歌微微抬手，望进龙骨的目光中，手指同时落进它的额心。

顿时，由她的指尖为中心，朝着龙骨的全身泛出金色的光芒，甚至直接盖过了它原本的光辉。

紧接着，它感觉到身体像被什么重重地压下去似的，叫它呼吸不过来，身上的龙气完全失去了作用，力量也如未关紧的水龙头，迅速流失。

它艰难地爬起，爪子已经颤颤，既而浑身都颤抖起来。

嘭。

措手不及间，身体猛地下坠。

龙骨呼吸顿重，金色眸子转向黎歌：“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是你的主人，只要这个身份在一天，你就打不过我。”

龙骨：“……”

它心头像有只咆哮的小兽飞奔而去。

“乖。”黎歌顺手在它的头上薅了一把。

没有毛，光溜溜的，好在头上的皮肤很软，暖流温润地传递进手心里。

黎歌眸子一亮，眼底闪过一道光。

“……”龙骨重重地提气，“你在做什么？”

她回过神，小脸绷紧，抽回手，往后退了一步：“你要出去么？”

压在自己身上的那股气瞬间消失，龙骨长呼了口气，缓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我为什么要出去？”

在这里待得好好的，反正它不会饿，不会死，出去做什么？

“难道你想当我的怪物里面，最弱的那个么？”

“当然不行！”龙骨想也不想地反驳，它可是龙，龙怎么能当最差的那个！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可是你不出去，实力就不会涨。”黎歌握住自己的右手手腕，轻轻地转了转，装得无意，“像克牟那样，就是上回的八爪鱼，它可厉害了，我也很喜欢它……”

龙骨越听越不舒服。

它是龙！

受所有人民爱戴的龙！

怎么能被区区一只章鱼给打败了呢？

要传出去，它怎么在怪物界立足？

但前面它才拒绝……

它脸色微僵。

“我，我可以出去！”

黎歌抬起眸。

“不，不过这是有要求的，你不能限制我的行动！”

黎歌这才露出笑容，飞快地在它的头上拍了拍：“乖！”

紧接着一个眨眼，她消失在空间里。

龙骨愣了愣，好一会儿才回过味来。

草！

拍脑袋很没面子的！

-

黎歌睁开眼睛，已经过了三个小时。

她从床上爬起来，发现身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只是衣服上依然还留着血迹，血迹漫了大半件衣服，再配上她苍白的脸，看着依然还很严重。

外面的天空已经亮了，稀薄的日光透进屋里，黎歌下床走到窗口往下一看，地上无不是废墟残渣，茂密的树林枝蔓包裹着所有能接触到的东西，一只又一只的小怪物跳过枝叶，快速地往前奔跑。

一只紧跟着一只，看着还井然有序，但不到一会儿，地上闪过一道黑影，眨眼间，嘭的重声。

比它们的体型大好几倍的怪物猛跳下来，两腿各踩死了一只，身体扭过去，冲后面还没反应过来的小怪便是一阵狂吼。

大怪物生得奇形怪状，浑身墨绿，嘴巴裂到了耳根，而唇上两边给长了一根獠牙，还裹着一点衣料的牙齿锋利地撕咬开其中一只小怪物的身体，血液喷溅出来，一滴落进它黄色的眸子中，只见黑色的瞳仁部分骤然一缩，居然是将血液也一同吸收进去。

底下的其他怪物吓得落荒而逃，难听的尖叫声响彻街道。

但没有见到任何其他生物的影子。

黎歌所在的位置在某栋高楼的顶部，而大怪物足有半个楼那么高，小怪物也好歹有个两三层的样子字。

大怪一口一个，很快就觉得吃不够，目光落到周围的小怪上。

“吼！！！”大怪似乎特别享受这样追逐的感觉，看着小怪全都跑散了，方才迈大步伐追上去。

黎歌吐口气，远离窗户一步。

抬手快速地拍拍胸膛，低呼一句：“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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