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城中的百姓,现在恨透了你的主家,恨不得拆姓查的骨头,吃姓查的肉……别说,龙鳞白这一手着实是漂亮!”韩方得意又道。
“也就是……江宁要发生民变?!”查良自语说。
“查家己欺负江宁百姓上百年了,现在,百姓们知道自己很快就要死了,有仇报仇,有冤申冤……”韩方语重心长道,“为什么这些可怕事情,总会在月圆之夜发生?!”
“六爷何时愿谈?!”查良急道。
“等通知……”
韩方说完,起身就走,等查良丢开自身矜持,抬起头时,早不见对方踪影。
查良长叹一声,右手在石案一撑,尾指上的长指甲看准石面,一阵极为尖利的声音响过,引得韩方偷偷回转,见查良已写了一个“黄”字。
韩方心中一凛,“老东西果然有些手段。”
要知道屋子里的石桌石几俱是顽石凿成,指甲再利,不能与之相抗,沾之便要断裂。
查良心中悲苦,只见他行指如飞,越写越快,但见石屑纷纷而下,须臾间用指甲在石桌上写完几十字。
韩方倒背双手这才走了进来,口中道,“刚柔相剂、气势不凡,老管家写得好。”
但见指甲入石,字字龙飞凤舞,却仍然笔力雄健,功力可见一斑。
韩方喃喃道,“黄什么,哎呦,字认得韩方,韩方却不认得字哟。”
查良本想以此绝技压住对方气势,却不想又碰了个软钉子,吐一口浊气道,“请转告六爷,只要风雷堂就此收兵,江南查家愿意出黄金万两,良田百亩,另加房舍十套。”
韩方笑道,“不知道这一次算是赠送?还是赔偿?”
东西虽然是要送出去,查良却仍然要保住主人家的体面,他沉声道,“赠。”
韩方双掌互击,道,“江南查家果然是大手笔,如果是赠送,我可以代六爷收了。”
查良道,“那……防疫之事呢?”
韩方一怔,道,“送这些东西,原来是要求着龙鳞白控制疫情,姓龙的一身是毒,脾气古怪,韩某不敢替他拿主意,算了,不要了!”
查良闻声一颤,脸色阴沉道,“你们,不要太过份了!”
韩方漫不经心道,“为什么坐地起价呢,因为我们有这样的本钱!”
刚才的条件,十分优厚,换作是任何一个寻常门派,只怕几代人也挣不到这份产业,韩方竟然随口拒绝,查良眼皮一跳,暗暗中动了杀机。
查良一字一句道,“你们如此张狂,眼中还有王法么?”
韩方卟哧一乐,道,“江宁百姓见到的,都是查家人作恶,依王法,最先被收拾的,也应该是你们查家人。”
查良想想确实如此,江宁城疫情肆虐,就算他当场杀了面前这个韩方又有什么用处?
“这条件也算丰厚?”韩方阴阴笑道,“老管家莫要忘记了,当年,六爷的爹是怎样死的!”
查良叹道,“郭轩辕……可是玉非寒杀的。”
韩方也叹了口气,道,“这个我不管了,反正是六爷说的,我们就是要这么过份,不好意思了,老管家。”
查良忍了又忍,方正挤出一张笑脸,道,“可有回旋的余地?”
韩方不急不慢道,“办法倒是有一个……”
查良急道,“请韩先生指点。”
韩方冷冷瞥了一眼,道,“不知道老管家有没有听说过冰种玉人?”
查良摇了摇头。
韩方阴阴一笑,道,“安南陈朝的金人,这应该知道吧?”
查良脸色一惨,前元时期,蒙古第二次征陈朝越南,蒙古失败,陈朝皇帝拒绝亲自到大都觐见蒙古皇帝,但陈朝皇帝迫于蒙古势大,赔了一个与皇帝等高的金像给蒙古人表示臣服,蒙古就此作罢。
堂堂江南查家怎么可以臣服于人?
韩方补充道,“六爷法外施恩,与你家主查一清等高的金像不要了。”
查良偷偷松了口气,却听韩方道,“你们就用冰种玉料雕一座你家主查一清等高的玉像吧!”
查良忍了又忍,惨声道,“否则呢?”
“一波狼噬毒传染过后,江宁城内,蛇虫鼠蚁,一个不留!”韩方看着查良,道,“老管家,你惦量着办……”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话说第二日,乌衣巷外的那些妇孺老幼。
乌衣巷外,静不得几刻忽然惊呼连连,查心桐忍不得,率众人出门应对。
闹事的妇孺本来就挤在一处,各种凄婉哭嗥,忽然,人群左右一分,当中走出一个赤足大汉。
这人中等身量,将满头卷发随意扎成条粗马尾,现如今这个滴水成冰的天气里,他敞胸露怀,偏生周身喷着热气。
他哈哈一笑道,“今日当值的,穿黑衣为查家忠心扮狗的小兄弟们,大家好,闵十三哥给你们拜个早年。“
乌衣铁卫们听着有气,冲出几人阻拦。
这闵十三,耳上,臂上,腿脖上俱是套满黄灿灿的铜环,行走之时,铜环互碰,叮叮当当颇是悦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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