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趁着吃午饭的功夫，偷偷地溜到那里。

要查一个公司的漏洞，从这个口子最能切重要害，问题是防守太过严密。

黄亮假装不经意地门前经过，拿眼神一瞟，门是虚掩着的。

就是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黄亮脑筋一动，左脚一崴，撞了进去。

“喂，你谁啊？”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立刻站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不知道是谁把油洒在门外。”黄亮低头道歉，视线迅速地扫过他杂乱的桌面。

账本！

“这个小王买个饭也毛手毛脚。”男人嘀咕了一声，突然问，“你在门口干什么？”

“我想找厕所，楼下的实在是太脏了。”

“没看出来你还挺讲究的。”

“呵呵，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爱卫生。”

“走廊右边，一直走到头就是了。”

“谢谢啊。”黄亮笑呵呵地出去，顺道把门带上。

现在要做的是想办法把账簿搞到手。

“啊！”

“砰！”

“我靠……”黄亮狼狈地站起来，扶着墙壁一瘸一拐地走向楼梯，“还真有人把油洒在地上了。”

走在楼梯口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一滩油渍，一刹那计上心头。

下午两天中，保洁阿姨照常来拖地。

提着满满的一桶水上二楼。

办公楼的条件比较简陋，没有电梯，所以保洁阿姨只能提着满满一桶水上二楼。

“阿姨，我来帮你呗。”

“你忙你的，我可以。”

“这不行，我一定要帮你。”

黄亮提上水桶，两三步跑上二楼。

“到底是年轻人，腿脚比我们这些老胳膊老腿利索多了。”

等保洁阿姨上来的时候，黄亮已经不见了踪影。

地上有大滩水渍。

“小伙子，小伙子，阿姨我还要工作，你别玩了。”

“……”

“小伙子……”

“来了，”黄亮提着水桶从走廊另一头走过来，“刚刚把谁洒出来了，我又去接了一点。”黄亮大方地把水桶放到地上。

“你去二楼的洗手间里！”

“对啊，怎么了？”

“小伙子，阿姨我很感谢你的帮忙，公司有规定，清洁用的谁只能从一楼取。”

“为什么？”

保洁阿姨向四周望了望：“水质不一样，价格差了去。”

“哦！”黄亮面带微笑，“阿姨您忙，我先走了。”

黄亮回车间敷衍了半个小时，又偷偷回到二楼，在楼梯附近潜伏了十分钟，忽然听到哐的一声。

他正要冲出去，按捺住了，直到听到一阵阵哎呦哎呦的叫唤声，才好奇地探出头去。

“看什么看，还不快出来扶我。”

“哦，来了。”黄亮嗖地一声窜出去，扶他回了办公室。

“您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靠，今天的地板是怎么回事，跟打了蜡似的。”

“嗨，天气缘故吧。”

“给我揉揉。”

“好。”

黄亮嫌弃他的衣服，看到一块巴掌大的淤青。

黄亮捏捏拳头，悄悄摸到一块脊椎附近的骨头，用力一按。

“啊！”

“怎么了？是不是我太用力了。”黄亮佯装惊讶。

“不行不行，我腰好像折了，我要去医院。”

做财务的人胆子都特别笑。

黄亮暗笑：“没事儿，我懂按摩推拿，您要信得过我，包你睡一觉就好。”

“真的？”

“比珍珠还真。”

“好，你试试。”

“好嘞。”黄亮用手肘低着他的肩窝，用尽压了一压。

“嗯，不错。”

身体的穴位都是相同的，黄亮知道按哪里能让他坐如针毡，也知道按哪里能让他通体舒畅。

“接下来会有点痛，您忍着点。”

“好，来吧。”

黄亮笑着，举起手狠狠一劈。

“恩！”他闷哼一声趴在桌上晕了过去。

“啊呸。”黄亮揉揉手腕，又赏了他两巴掌。

然后拿出手机把桌子上的账簿仔仔细细地拍了下来。

不经意瞥见墙角的小保险箱，顺道也拍了下来。

见还有时间，便去洗手间把剩下的半桶油倒进了便池。

这是他从超市买来的，半桶倒进了清洁阿姨的水桶里，还剩下半桶，本来是打算带回去烧菜的，不过它已经在厕所里酝酿整整一下午，黄亮也实在没有那个勇气和胃口，索性把剩下的半桶倒干净，毁尸灭迹。

黄亮迅速地回到财务室，关门声惊动了昏睡的人。

他渐渐地睁开了眼睛。

“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您睡着了。”黄亮一边给他按摩一边微笑，“您现在觉得怎么样？”

“恩……”他点点头，“不错，不疼了。”

“那我就回去工作了。”

“行行行，回去吧，今天多亏了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

“一定一定。”

黄亮笑着走出门，回到了车间继续干活。

趁休息的功夫，他拿出手机，把刚才拍到的照片一张张地给田海发过去。

发到的时候，后背突然冒出森森寒气。

回头一看，主管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背后。

黄亮赶紧把手藏到身后。

“上班时间干私活是不是？”主管眯着眼睛。

“没有。”

“手机里什么东西？”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拿来我看看。”

“胡说，主管拉长了脸，“你分明在看照片。”

“真的没有。”黄亮额头上开始冒汗，这时候要是被发现，不仅功亏一篑，说不定还要被扭送公安局。

黄亮手心冒汗，果断定下决心。

他正准备砸手机，冷不防被人抢走了。

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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