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凤鸾清浅舒朗的话像一束亮光，照进少年千疮百孔的内心，他欣喜的抬头：“真的？真的有吗？”

“是，我见过瞳孔黄色，蓝色，还有琉璃色的人。”楚凤鸾郑重回答。

少年抿嘴一笑，赤黄的瞳孔光彩熠熠，就像百年琉璃盏。

“谢谢。”他低声道谢。

原来自己不是怪物，自己不是怪物···

少年颤巍着离去，楚凤鸾转身，就见清风双眼迷茫无聚焦，看方向，似乎是在看自己这边。

她轻轻一笑，语气戏谑揶揄：“清风，你在看我？”

“没有。”清风唇角嚅动，看口型是这两个字。

他转身走到马车旁，身姿挺拔修长，长身玉立。

楚凤鸾揭帘进马车，马车缓缓行驶。

清风拂过，树影婆娑，还有时隐时现的水流潺潺之声。

赶了约莫半时辰车，见一处村庄。

此时正是黄昏，炊烟袅袅笼罩着灰暗的高山，漂浮缱绻消失在天空。

村里的人很少见马车，一个个都围过来观看，脸上有好奇和喜悦。

不远处，一行人围拢着一位须发全白的老者过来，老者手拿一柄蛇形木棍，满面红光，双眼锐利，精神抖擞，丝毫没有老年人的腐朽气息。

“村长。”

“村长。”

···

见老者来，原本围着楚凤鸾的众人皆转头，言语恭敬。

可见老人在众人心中威望。

楚凤鸾揭帘下车，“村长有礼，我二人途经贵村，想借宿一晚，不知可否方便？”

老者双眼锐利的在楚凤鸾与清风身上环视一周，见他二人相貌堂堂，气质正直，天庭饱满，地阔方圆，不像是奸恶之徒，收敛周身敌意，“自然可以，两位少侠今晚就住在老朽家。”

村长带着楚凤鸾走在前面，清风在后面牵着马车。

清风高大俊逸，村里的小姑娘躲闪着，双眼不住的往他身上瞥。

这位公子长得真好看，若是能嫁与其为妻，都是天大的好姻缘。

“两位公子，这便是老朽的家，家里简陋，两位委屈了。”村长推开栅栏门，笑着和楚凤鸾解释。

院里传出劈柴的声音，背对门口，一道瘦弱身影正在圆木墩上劈柴，他细弱的手臂抡起砍刀，使尽全力的劈下，‘啪嗒’一声，木头四散零落。

“阿树，家里来客人，先别忙活了。”

“爷爷，您先让客人坐，我马上就来了。”被唤阿树的人没回头，说话瓮声瓮气。

楚凤鸾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一时又想不起在哪听过。

村长迎楚凤鸾与清风进屋，用桌上的粗瓷杯替两人倒了一杯茶，笑呵呵的说：“这是我们自己采摘炒制的茶，喝着是不是特别香？”

楚凤鸾喝了一口，点头。

“确实不错，入口甘甜，后味绵长，是好茶。”

“公子谬赞了，都是自家胡乱炒制的，不算什么好茶，公子若是觉得好喝，明早走时带些。”村长也是个好客的人，自己炒制的茶被称赞，他心中高兴，对楚凤鸾两人的印象更好。

“那就多谢村长了。”

“村长，这茶可有名字？”

“老朽没读过书，之前路过一位儒士，给这茶起了名，唤茵香。”

“茵香？确实是好名字。”

楚凤鸾笑着收下村长递过来的纸包，里面包着刚刚他们喝的茶叶，清淡的香味就算隔着纸都能闻见。

果真是好茶，这小小乡村，还有这等宝物。

“爷爷，我来了。”少年特有的清朗嗓音从门口传来，制止楚凤鸾与村长的寒暄。

村长转头一笑，拉过低着头的少年，对楚凤鸾介绍：“公子，这是我孙子阿树，阿树，这是···”

“我姓楚。”

“哦，这是楚公子。”村长不好意思一笑，胡子颤动，看起来和蔼可亲。

阿树与楚凤鸾眼睛对上，颤抖的后退一步。

怎么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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