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当你听到这段录音的时候，我想我应该去找你妈赎罪了。这辈子，我对不起你跟她。是枉为人父也枉为人夫。你不愿意来看我最后一面，到我死都还是不肯原谅我，是我活该，我自找的。”

肖玲玲将肖大海在ICU病房时录的那段音频给了肖可可。

听着那些每个字都带着浓烈惭愧的话，肖可可原本以为自己已经练成了铁石心肠，却没想到，此时此刻双眼还是不禁通红了。

肖玲玲说，他在说这段话的时候，已经病得很重了，还吐了几回血。

肖大海还不断的重复问她，可可会来吗，她会不会来看我最后一眼，我想亲口对她说一声对不起。接着又可悲的摇头，不会了，她这么恨我，应该是不会来了。

最后，被他猜中了，最后一面，她都没去看他。

肖可可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里酸酸的。

她放下录音笔没多久后，陈琳就发来了邮件，里面是关乎于肖大海的死因。

看到结果的时候，肖可可的脸彻底陷入了阴霾。

有了韩启派人守着停尸间，加上肖可可也暗中找了人去盯着，陈娟跟何森压根偷不出肖大海的尸体。

两人只好将希望又重新放到了肖玲玲身上。

陈娟打电话给肖玲玲的时候，正好肖可可也在旁边。

肖可可无意的扫了一眼她的手机屏幕，看到来电显示着‘妈’时，目光顿时微冷，但并没说什么，旋即便打算起身回避。

刚转身，肖玲玲就叫住了她：“一起听吧。”

“不怕我听去了？”肖可可现在恨不得将陈娟亲手送下地狱。

肖玲玲自嘲的弯了弯唇：“没什么好怕的了。”

她妈陈娟走到了这一步，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索性，肖可可也就重新坐回去了。

肖玲玲也不急不缓的划过接听键，将手机放到耳边。

她一句开场白都还没来得及说，陈娟就急促的率先说道：“玲玲，我是你妈，不管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你就非要这样跟我作对？”

“妈，收手吧。”肖玲玲有气无力的叹了一口气，“您这样做，真的不怕我爸晚上回来找您算账？”

“你爸是何森！”陈娟顿时气得咬牙切齿的反驳。

“我可从来都没承认过。”

电话彼端的陈娟气得刚想破口大骂。

搂着她的何森及时安抚住她，她才收敛了几分怒火，转口道：“行，你不承认他是你爸，我现在不逼你。但是，你必须把肖大海的尸体给我。”

肖玲玲几乎不带片刻的犹豫：“做不到。”

“你是要气死我？”陈娟再次没忍住愤怒，“我十月怀胎生你下来，为了你，我心甘情愿做一个老家伙的情人二十余年，你现在竟然这样忤逆我？”

此时的陈娟，就是认为当初跟了肖大海，耽误了她二十多年的青春，才会导致自己人老珠黄，导致如今在自己中意的男人何森面前，一直都抬不起头。

“呵！”肖玲玲讽刺的冷笑了出声。

“你笑什么。”一直以来，陈娟都自认为自己很了解这个女儿，可现在她怎么好像越来越不受自己掌控了。

肖玲玲淡定的收起嘴角那一抹嘲笑：“妈，你怀着别人的孩子，找上我爸，然后让他给您养了二十多年的孩子，您现在说他浪费了您二十多年的青春？您是不是忘了，是您自找的。还有，您是不是中了那个何森的毒了。他说什么你就信吗？您还真的觉得，他在外面没有别的女人？”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自己亲生父亲！”肖玲玲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娟激动的打断。

她不允许任何人说何森的不好，就算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行。

“不可以吗？其实您是害怕吧。您怕他外面不止您一个女人。其实您有怀疑过的，还是深深的怀疑着。”肖玲玲故意戳着陈娟最怕的地方不断的提。

说着说着，陈娟崩溃的吼了一声，而后狠狠的瞪了何森一眼。

但随即，她又恢复了镇定：“不孝女，你就这么希望你爸跟你妈分开？”

“我说过了，我爸是肖大海，他已经去世了。”肖玲玲对答如流。

“所以，你就是不愿意把肖大海的尸体给我了？”

“是！”

话到此，肖玲玲也不再管那边陈娟辱骂自己什么了，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而陈娟在跟肖玲玲结束了通话之后，就直接将手机扔了：“不孝女，不孝女！我怎么会生了这样吃里扒外的女儿。”

“娟娟，别生气。”何森连忙柔声哄她。

陈娟被他紧紧的抱着，但身上的温度却一直下降。

脑海里也不断的回响起肖玲玲刚说的话。

她重复强调，自己就那么相信这十年来，何森在外面没有女人？

其实她是深深怀疑着的。

是，确实是这样。

她始终不信，何森始终如一的爱着自己。

蓦的，她充满了狐疑的眯起眼，一瞬不转的看向何森。

何森被她盯得浑身发毛：“是咱们女儿对你说什么了吗？”

“你刚刚不是都听到了吗？”陈娟冷冷的反问，“你离开云海的这十年里，外面真的没女人吗？”

“难道你还是不信我对你的心意？如果我不爱你，我还回来找你？”何森伤心的皱拧起了眉头，“玲玲只是在挑拨离间咱们，你听不出来？”

“是啊，她想让我们闹矛盾。”

“那你就要怀疑我？我说过的，就算你在肖家没有拿到一分钱，我也会娶你，养你一辈子。”何森搂着她，坚定的道。

有了他这么一句话，陈娟不安的心，也跟着放下了一半。

紧接着，两人开始重新讨论起接下来该怎么做。

而郊区别墅那边。

肖玲玲放下手机后，还是没忍住，捂着脸哭了出声：“我怎么都没想到，我跟我妈，竟然会走到决裂这一步……”

“后悔？如果后悔，现在随时都可以回去继续当她的孝女。”虽然两人的立场不一样，但肖可可也不怪她的选择。

毕竟，陈娟是她亲妈。

肖玲玲哽咽着深深地呼了一大口气：“我不能再愚孝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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