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神枪手，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

“我们都是飞行军，哪怕那山高水又深。”（注1）

颠簸的军卡上，歌声一首接着一首。

周楠刚开始不会，听了两句之后，扯着嗓子和大家伙一起嚎叫。

尤其是唱道：“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的时候，简直就要把嗓子给扯破了。

车子一颠一颠的，战士们都习惯了，周楠按理说坐了一路大巴车，也习惯了。

可身后有双笔直坚硬的大长腿可以依靠，她就懒散了。

随便怎么颠簸，人就直接往后面的腿上撞去。

叶平安心中知道，有些小丫头又开始睚眦必报。

刚才她要把东西分给战士们吃，被他拒绝了。

出任务，怎么能吃东西。

好不容易开进了基地，守卫例行检查后放行。

到了广场上停好后，胡安邦抱着哭闹不止的大儿子下了车。

身后江父江母面色也极为难看，江父抱着的胡娇更是嗓子都哭哑了，红肿的半边脸颊，确实让人心疼。

一家子下了车全部黑着脸，胡安邦有些歉意地对刚下车的叶平安道：

“叶团长，你看我这情况，怕是要安顿好家人后才能去报告。”

叶平安手里提着两个篮子，但表情严肃，“胡团长，这件事儿你不该和我说的。”

旁边的胡母本有些发怵周楠的，她杀死钟立夫的时候，她就挤在最前面。

几乎是眼睁睁看着她将那小刀子插入钟立夫的脑袋。

不知为什么她清楚地记得小丫头还握住刀柄用力地转了一圈才拔了出来的。

当鲜血喷了自己女婿一脸的时候，她才发出了尖叫声，心中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庆幸。

庆幸自己在后车没有对这个小丫头动手。

“安邦，能走了嘛，孩子本就受了惊吓，一路上吵吵嚷嚷的，现在更严重了。”

江父没有看见周楠杀人，此刻还有心情摆脸色给人看。

身后脸上本来带着笑的士兵瞬间安静下来。

叶平安瞟了一眼胡安邦，冷冷道：

“家属也得先带去做问询，胡团长不要因私忘公。”

说完后对着身后士兵道：“整装归队，中午加餐。”

士兵们顿时发出欢呼，本还呼喊闹腾的两个小崽子顿时安静下来了。

周楠被叶平安带到了一个小屋，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空荡的屋子里坐着三个人，皆都神情严肃。

“坐吧！”

中间的一个中年男人语气温和。

旁边两人迅速翻开笔记本，开始记录。

周楠乖巧地坐下，头顶的灯就亮了起来，她有些不适应地睁大眼睛等着他们的问话。

进来前，叶平安在她耳边低语道：“照实说，杀人的技巧就说和我学的。”

周楠反驳，“我自己天生就会！”

叶平安眼神严肃地瞪着她，她虽然不知什么意思，但也知道叶平安不伤害自己，乖巧点头。

“周楠，17岁，青山镇青山沟周家庄周家庄人。。。”

一长串的背景资料，将周楠的亲娘的家世都写得明明白白。

周楠丝毫不意外，周家庄祖祠那位写的牌匾还高高挂着呢，如果不把她查个底儿朝天，怎么会给她写东西呢。

“周楠小同志，马上就是我们的军属了，觉悟和思想都很高嘛。”

中年人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表情和蔼几分，眼前的小丫头短短的半年，丰功伟绩颇多。

周楠也睁着无辜的桃花眼，里面满是懵懂和天真。

“觉悟是什么？”

中年人哈哈大笑，对着身侧的人笑道：“还是个孩子呢。”

等周楠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叶平安身姿笔直的站在有些昏暗的走廊里。

“叶平安！”

周楠欢喜地喊了一声，长时间的谈话和讲述，让她精神是有些疲惫的。

走廊冗长有回音，她软软的声音后面拖着长长的“安”字阵阵入耳，像极了撒娇。

叶平安没有让她过来，而是大步走到她身侧，眼神快速地在她脸上扫了一圈。

身后的三个人出来的三人看到他这副模样打趣道：

“叶团长啊，只是正常问询，瞧你这模样，不知道还以为我们要审问呢。”

叶平安还没开口，三人就意味深长笑着离开了。

等人都走了，叶平安才弹了小丫头一个脑瓜嘣，“走吧，带你去我那里，洗把脸吃饭去。”

听到吃饭，周楠更加欢喜。

她已经吃过派出所的食堂，老洪单位的食堂，不知道部队食堂怎么样。

他跟着叶平安穿过走廊后，才发现外面太阳已落。

偌大的操场上还有训练的声音，偶尔遇到一两个人立马停下给叶平安行礼。

这个时候，叶平安也会停下，用最标准的姿势回军礼。

周楠觉得这一切又很新鲜，虽然她尽量控制，但眉梢眼间流露出的兴趣还是被叶平安轻易地捕捉到了。

两人走到一长排只有两层的建筑前，竟然远远地看见胡家的两个熊孩子正在和一个容貌俏丽的女子撒娇耍赖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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