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一日。皇六子弘昕降生。富察贵人晋升嫔位,赐封号昭。
虽是险象环生,最终母子平安,那只乱跑的猫最终被太后下旨乱棍打死。
我看着彻夜灯火通明的延禧宫正殿,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小主什么时候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就好了。”
宝鹬跟着忙活到夜里,看到我坐在榻上遥遥看着正殿的灯火光辉,忽然这么对我说。
如今我已有这个本事,也有这个机会。但还不是时候......
三阿哥那边暂时还没有抓到把柄,我和曹贵人手中只有温宜公主和六阿哥两个筹码,打倒皇后还远远不够。
隔日,到达景仁宫的时候,皇上竟然也在。
皇后宝座之前跪着一个宫女,还站着一个身着灰鼠色锦袍的嫔妃。她发髻地后压是个银制五瓣枫叶,倒是很素雅。
“穆常在,你可认罪啊?”
皇后的话让我心头一惊,那竟然是夏冬春?她身量比之从前更加纤瘦单薄了,甚至多了几分病西施的体态。
在场的嫔妃都沉默不言,大家都快忘了已经挪去英华殿的夏冬春,皇后这个时候把她捞出来,不知道又是要唱什么大戏。
“臣妾不知有何罪。”
夏冬春话语中的清冷意味让我觉得陌生,她像是变了一个人,比从前冷静也更淡定。
“这是宝华殿负责焚烧祈福经文的宫女,她向本宫告发你,心怀怨怼、诅咒龙裔,害得昭嫔遇猫冲撞,险些母子俱损。”
难怪……富察出身大族自然比甄嬛更戳宜修的心窝,所以她才对富察连番下重手。如今延禧宫上下齐心保了皇六子降生,她则需要赶紧把自己撇干净。
松子是她宫里养着的,她自然难逃其责。太后护着她,不代表皇上护着她,更不代表富察的显赫母家不追究此事。
果然,孩子只有生下来才能真正威胁到宜修。胎死腹中,大氏族想追究也没有那个底气。
如今富察家捏着一个瓜熟蒂落的皇子,昭嫔又如此年轻漂亮,皇后自然是有危机感的。于是宜修此刻就决定先发制人,把夏冬春先抛出来,当她的替死鬼。
就算昭嫔想要追究,富察家的人有什么不对付也是冲着夏家去的。
我暗暗思忖着低下头,拿起一旁的茶喝了一口。
夏冬春缓缓转向身旁那个宫女问道:“你可有什么证据证明我诅咒龙裔?”
“奴婢见到穆常在焚烧的并不是经文,而是茅山道士那类的符咒。”
夏冬春一点儿没被吓着,轻笑一声道:“既然已经焚烧,口说无凭。”
我看着前面那个应对自如的人有些惊奇,她坦然得令人意外,和进宫时的那个嚣张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突然,绘春领了香叶进来,手上还拿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的是两个布满灰尘与蜘蛛网的福袋。
我一愣,那不是我让法师给我挂得高高,最好永远不能取下的那两个福袋吗?这才过了多久,就给我拿下来了。
这一刻,我已经完全摸清了皇后的路数,既然没有证据证明事情的真实性,那就只需要证明夏冬春本人内心恶毒、嫉恨妃嫔即可。
宜修出牌还是和从前一样,力求一个短平快,从不考虑漏洞。前世,松子害人没抓猫是如此,舒痕胶没有扫尾也是如此,告发熹贵妃私通时也不给自己留后路。
香叶乖顺地在皇上皇后面前行礼,跪在地上等着回话。
原来她就是皇后安插在夏冬春身边的眼线。皇后这么一来,倒是省去了我的工夫。等她做完这出戏,该让华妃把她扣下,留到来日……
“奴婢香叶原是昭嫔娘娘指给穆常在的侍女,奴婢曾亲眼所见,穆常在在祈福福袋之中写了诅咒言语。”
众嫔妃哗然,似乎是没料到宫中还能碰上如此明目张胆的害人之法,而且用的还是依靠鬼神这种不入流的法子,一个个脑袋都微微抬起等着皇上和皇后亲自验看里面的内容。
夏冬春听到香叶言之凿凿也瞬间慌了,身子摇摆侧身看向皇后。
皇上从托盘上取下两个福袋,瞥眼一看,“这是萱常在、穆常在的生辰八字?此事和萱常在有何关系?”
香叶支支吾吾地解释道:“当初宫中盛传延禧宫有孕的小主是萱常在,于是穆常在买通敬事房的奴才拿到了萱常在的生辰八字,去宝华殿行诅咒之举。奴婢想,穆常在既然对一介流言都如此笃信,对萱常在多有怨恨,又岂会对真正怀有龙裔的昭嫔娘娘诚心祝祷呢?”
我眉头一蹙,立刻察觉出了这件事的不对劲之处。夏冬春知道我是为了护着富察才放任风声传出去的,她怎么可能自己信了我怀有身孕去行诅咒之事呢?
真正信了是我有孕的该是宜修。
这香叶倒真是个好奴才,居然自己知道内情也不透露给皇后,让说什么就说什么,即便反咬不成追究起来,也能把自己撇干净。
大约是,当时皇后做此事时,香叶还没有成为她的眼线;是之后齐妃谋害不成,皇后知道自己被涮了之后,才知道延禧宫里有个对手,拉拢了香叶为她做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