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我有些激动又有些紧张,夏冬春则是故弄玄虚地拉住我的衣袖走到我的近前。
我有些茫然,心想这宫中四下无人的,她整这一出神神秘秘的干什么?
她悄悄凑到我耳边,轻轻对我说道:“江福海。”
我差点儿藏不住眼中的雀跃,镇定地看向她,问道:“真的?”
她快速地点了点头,嘴角也忍着笑意,像是已经攥住了打倒皇后的筹码,兴奋得不行。
“走,咱们去寿康宫,让太后拿住江福海审问!”
我一听夏冬春的话,差点儿没有一口血气得喷出来。她脑子是不是坏掉了?她不过是个供太后玩乐的开心果,论分量哪里比得上身为侄女的宜修?
就算太后平时对宜修不咸不淡,甚少过问,但太后偏帮宜修近乎义不容辞。若是让太后知道我们查到了江福海,恐怕我们两人都要遭殃。
“不可!此事还是得等皇上回来再行定夺!”
我拉住夏冬春,不准她轻举妄动。
一定要等皇上回来看甄嬛演完她被人诬告私通的苦肉计。再等皇上看完眉庄如何拼了性命给他保孩子,绝杀皇后才有用。
“你刚刚去打听的时候,没让人知道吧?”
我倒是很害怕夏冬春查马蜂的事被皇后或者太后知道,岂不是等不到皇上回来,我们就要输掉一程?
“不会的,是我夏家的人。知道什么叫做流水的皇帝,铁打的包衣吗?”
我听了她这骄傲的言辞差点儿笑岔了气,她还真是敢大放厥词。这种话被旁人听去了,可是要治个大逆不道之罪的。
不过她的话虽难听,说的倒是实在。是啊......这紫禁城不过是流水的主子罢了,反倒是这些世袭包衣,不论顶峰如何厮杀,他们都有自在的。
权力的巅峰是高处不胜寒,而巅峰之下反而是舒适的避风港。
*
隔天。存菊堂。
听说江太医昼夜不懈地待在咸福宫,我也很担心眉庄,于是和曹贵人一起去探望。
宫女们熬药的熬药,几乎按照随时生产的架势在忙碌准备。
眉庄有孕已经快七个月了,只要保到八个月,即便是早产母子也无虞了,所以这一个月,便是最凶险的一个月。
“惠贵人如何了?”
曹贵人叫来了江诚问询,眉庄还在床上昏睡,看上去不大好的样子。
“回禀小主,血已经止住了,贵人确如李太医所言是胎盘早剥,所以有出血症状。如今只能躺着,若是胎盘不再下坠,养到八个月大便可催产生子。”
我攥着手绢暗暗叹了一口气,当贼容易防贼难,让我设计害人还行,保人我还真是没经验。
“那惠贵人在床上躺一个月,岂不是到时候生子会很困难?”
曹贵人比我更懂生产之事,她的问题也句句问在了点子上。
“是啊,孕妇月份大了,必要多走动才能开盆骨,生产时开宫口也容易些。只是一味躺着,只怕到时候生产会有大事啊......”
我看向躺在床上的眉庄,深深吸了一口气,她这种情况,真的只能祈求神明保佑了。
*
三天后。皇上回宫。
算着日子,皇上不是为着眉庄的胎回来的,而是为着甄嬛受辱回来的。
他一回来就去了碎玉轩的事,阖宫皆知,怕是积聚了一肚子对皇后的怨气。
晚上他又到了存菊堂看望眉庄,为了做戏做全套,我和曹贵人建议华妃在咸福宫坐镇盯着太医,也好给皇上演一个关爱姐妹的贤妃。
“皇上驾到!”
华妃赶紧蹲下行礼,对着皇上泪眼婆娑。
“爱妃眼下乌青,这些日子辛苦了。”
华妃的黑眼圈可不是为了沈眉庄的胎熬出来了,听说她这几日气愤难当,日日跑到延庆殿去给端妃脸色瞧,估摸着是想起了自己那个生生被人打下的男胎,才难以入眠。为着怕她把端妃迫害死了横生枝节,我还特地拜托了夏冬春让内务府松松手。
“臣妾记挂着惠贵人的胎,只希望沈家妹妹万不能像当年臣妾一般不慎小产了。”
皇上听到华妃这么说似乎也有些动容,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在安抚她。
坐在惠贵人床前的椅子上,皇上端正地等着太医回话。
“惠贵人的胎如何?”
江太医不敢把话说得太满,只能圆滑地回答道:“惠贵人的龙胎暂时无虞,只是惠贵人体弱,又受了冲撞,只怕是生产时要吃一番苦头。”
皇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好,那你就好好照看着吧。每日需得到养心殿向朕回禀惠贵人的情况。”
他说罢看到我和曹贵人也在殿中跪着,有些好奇道:“萱常在,你也在这儿?”
我抬头看向他,一脸担忧地答道:“臣妾担心眉姐姐,故而时常来看看她......”
“你有心了。一会儿随朕一道回养心殿吧。”
我一愣,警惕地看向华妃,果然她醋劲儿上来了,狠狠剜了我一眼,我只能赶紧低下头去,乖巧地随着皇上的銮驾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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