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话说的很重了,意思几乎是:不可违抗。
甄嬛生怕果郡王在这大日子里发疯,赶紧附和皇上说道:“孟小姐钟情王爷许久,王爷不可辜负。”
果郡王一听甄嬛这么说反而急了,立刻拱手行礼。
“臣弟和孟小姐无意,娶她岂不是白白耽搁她?况且臣弟在很多年前曾经遇到过一个女子,和她两情相悦,后来虽然分隔千里不能结为夫妇,但在臣弟心里,她才是唯一的妻子。”
我惊得几乎用绢子掩面,悄悄看向襄嫔,她果然也露出一个得意的眼神,势在必得。
皇上蹙眉看着果郡王,满殿都是嫔妃宗亲,果郡王当着这么多人驳他的面子,属实是有些不识好歹了。
我看到皇上脸上略有愠色,忙跟着打圆场道:“王爷真是说笑了。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王爷不娶亲,如何断定自个儿最爱是哪一个?”
皇上见我为他解围心情颇为舒畅,满意地对我一笑,我继续说道:“嫔妾幼年最喜吃姑苏的梅花糕。觉得这世上最好吃的便是家门口的梅花糕。后来随父迁至松阳,又吃到了定胜糕,便觉得梅花糕似乎不再是最爱吃的了。王爷您不试一试,怎知最爱的就是梅花糕呢?”
甄嬛看向我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狠厉,我看到她那一脸郁闷的样子就觉得痛快。
皇上也跟着附和道:“宣妃说得是!男子有个三妻四妾是最寻常不过的,你又没和她相处过,怎知两人不能举案齐眉、情长到老?”
甄嬛撇过脸去,不愿再看果郡王一眼,若是皇上再说下去,我看她要忍不住自己的眼泪了。
皇上见无人为他帮腔,继续给自己找补道:“况且沛国公言辞卑微,爱女情切,朕也不免动容。”
“可臣弟已经耽误她那么多年了,何必拖上她一辈子呢?”
果郡王一点儿不怕死,皇上说一句他就要驳一句,一点儿不顺从。以我对皇上的了解,恐怕此刻果郡王已然上了皇上要诛杀的名单了。
他是一个见汪景祺奉承年羹尧,就要把对方头颅割下悬挂菜市口十年的人,怎么可能容得下旁人如此挑战他的权威?
“你若执意不允,孟小姐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为你搭上一条性命?若沛国公因此事心中生怨,于朝政也不相安啊!”
皇上动怒了,众人战战兢兢,十几双眼睛都盯着果郡王,生怕一会儿要满殿的人要跟着一块儿告罪为他求情。
果郡王绝望地看了甄嬛一眼,叹道:“如此说来,臣弟是非娶不可?必得好好待她一世?”
皇上喝了一杯酒,看都没看果郡王一眼,反而转向身旁打扮娇艳的甄嬛。
“嗯。朕,要的就是这句话。”
*
第二日。
众妃齐聚翊坤宫议事。
年世兰最不喜欢俗务,如今也没什么显摆威势之心,十天半个月才请安一次。
颂芝悄悄告诉过我,年大将军死后,皇上换过翊坤宫的欢宜香,已经换成了不含麝香的,只是年世兰早已没了想要为皇上生子的执念。
可叹皇上不知,早在年大将军死的前几年,我们就已经换成了无麝香的。年世兰迟迟无法生育,是已经被他害得伤了身子,多年调理也只是杯水车薪。
“给皇贵妃请安,娘娘金安。”
年世兰穿着金色绣莲花的宫装,看上去像是佛前开过光的菩萨一样,她刚坐下就看向了甄嬛。
“一晃数年,本宫瞧着僖嫔的样貌不改分毫。当真连岁月匆匆都格外疼惜僖嫔啊。”
我瞥眼看向甄嬛,心想:怎么不改分毫?她如今的妆容浓重,妖艳无比,后宫之中谁人比她更娇俏?连皇贵妃在她面前都显得寡淡了。
甄嬛似乎对于年世兰的刁难早有预料,连忙起身行礼说道:“娘娘容色冠绝后宫,嫔妾等哪比得上娘娘貌如春花,常开不败呢?”
皇贵妃身子舒坦一晃,悄悄翻了个白眼,似乎完全没听懂甄嬛在嘲笑她以色侍人。
毓贵妃见甄嬛欺负傻子,蹙眉叹道:“凭她是什么花,都有开有谢,只是早晚而已。不过这花期长短嘛,便是各花有各花的缘法,你说呢?僖嫔。”
甄嬛从前是后宫第一的口舌文采,如今还是头次和毓贵妃正面对垒,她微微一笑并不说话。
皇贵妃压根没听懂甄嬛和毓贵妃在打什么哑谜,打眼看了一眼空着的位置道:“锦常在呢?为什么今日没来?”
敬妃立刻回答:“回娘娘,锦常在一早起说不舒服,是而不能来请安了。”
皇贵妃冷哼一声,“僖嫔一回来她就不舒服,真巧啊。一会儿请安散了,叫个太医去碎玉轩瞧瞧。”
颂芝对着皇贵妃点头行礼,皇贵妃又看向甄嬛,“僖嫔有孕,身子金贵,可要好好养着。多歇着,少走动,别一出门再伤着,那就得不偿失了。”
年世兰呛甄嬛像是刻进身体里的战斗欲,不在言语上压她一筹,她就浑身不舒服。
但甄嬛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会和年世兰舌战数个回合的人了,她一脸淡然地起身向皇贵妃行礼谢恩,规规矩矩,一丝不苟,让年世兰抓不到一点儿把柄。
“行了。散了吧。”
皇贵妃语气里略带怒意,像是觉得自己没有发挥好,没有戳到甄嬛的痛处,甄嬛居然一句都不驳她,她反而有些懊恼。
*
惠贵妃和僖嫔的轿辇一路朝着北边而去,我和襄嫔远远地目送着她们,缓缓掉头往东六宫的方向走。
一路走到御花园,我们两个见妃嫔们都已经四散离去,才漫步进入迎春圃。
“浣碧下手了?”
今天浣碧没来请安我就猜到了有问题,只是她事前没有和我通过气,我有些担心。不过,皇贵妃的耳目众多,如今也都是襄嫔拢在手里,她大概知道些许。
“姐姐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只知道她去花房拿了些鹅卵石。”
浣碧那点心思,就算是真想给甄嬛一个下马威,只怕也想不出高明的招数来。
鹅卵石?
我低头一笑,命运总是如此相似,瓜尔佳文鸳的破脑袋倒是被她继承了。
曹琴默轻声叹道:“只怕惠贵妃和僖嫔的轿辇已经到了必经的六棱石子路。”
我看向错落枝丫上刺眼的阳光,笑道:“那轿夫必然会滑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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