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

“一个小屁孩，能鬼到哪里去！”

刘明量气不打一处来。

王冬声一想起刚刚王国庆的那种态度，也火冒三丈。

“和他爸一个德行，无情无义的种！”

“行了，他不是夸海口说要卖掉六千件吗。”

“那就让他卖，到时候这出戏还要接着唱。”

“一个月后，厂里直接开除他，到时候王冬声你继续扮好人。”

刘明量心里不得劲，但目前王国庆摆出了一副防备心很重的姿态。

他也只能够如此。

至于王国庆这六千件任务，他压根就没想过这小子能卖掉。

简直天方夜谭，一个月卖掉六千件，你怎么不是上天？

只是在认为王国庆故意赌气。

两人憋着一肚子的不爽，说了声是。

……

当天，销售科王国庆领了六千件的任务，马上在厂里传遍了。

厂里上下一片哗然。

现在的小同志，都狂到了这个地步吗？

首先是销售科，上上下下都开始排斥王国庆。

认为他这是在羞辱他们。

因为从去年十月份开始，销售科成立大半年时间，到目前为止，他们一件棉衣都没卖出去过。

主要是因为这些人都不愿意出去看脸色，死要面子活受罪，是这年头大部分国营厂职工的常态。

因为他们认为自己是吃国家饭的。

你让我吃国家饭的，去看别人脸色？

疯了！

再说，卖出去和不卖出去，工资一样，照常。

我干嘛要出去舔别人，有失身份。

而王国庆就像是一条鲢鱼，突然打破了这里的宁静，潜规则，自然会被排斥。

所以他这一整天在销售科没少被人横眉怒眼的。

但王国庆对他们这种迂腐同样嗤之以鼻。

到了下午的时候，消息也传到了车间里。

张小浅听到这消息后，突然捂住了嘴巴，可人的小脸蛋特别可爱:“不会吧，六千件啊，能卖掉吗。”

“能卖掉个屁，估计也只是个动不动吹火箭的。”边上一女工回应了句。

“就是，他能卖掉，我倒立吃屎。”

“这种年轻的小同志最浮躁，d跃进才过去多少个年头。”

“好的不学，又来那一套。”一老工人同样回了句。

张小浅却想了想说:“万一他真有本事卖掉，我们厂不就有救了吗？”

“你们应该要支持人家呀？”

一说到这里，车间里的工人们一个个沉默不说话。

好一会有一个人骂了起来:“卖掉了也不会给我们发工资。”

“别忘记了，厂里唯一能榨的油水也就这些库存了，没听说吗，刘明量这狗东西整天在往国资委那边跑。”

“他都要被调走了，最后这点油水他不榨了再走吗？”

一说起这个，他们真是气不打一出来。

但没有人敢说多话，因为谁敢说多话，刘明量就会开除他们。

他们都是从父辈，或者是费了很大劲才得来的铁饭碗，谁也不愿意丢了。

就在几个人骂着的时候。

边上一个女工突然凑到了张小浅的身边。

“小浅，那个男同志又来看你了。”

“小花你胡说什么呀。”张小浅脸突然一下红了。

不过看向窗外的时候，果然看到了王国庆。

原来，昨天王国庆第一天进厂，下班的时候到车间这边看了张小浅很久。

这个车间里都是些女工，女人之间自然八卦就多。

都在说这人是过来看张小浅的。

张小浅被弄得特别不好意思。

结果今天早上她一过来，因为王国庆又出现在了这里。

故而她又被八卦了一顿。

这会要下班了，她可不想又被八卦。

不过回头一看，果然又发现了那个奇怪的人。

这年代人思想单纯，这种被男同志盯着看的场面，若放在几十年后，只怕被一众小仙女们给花样整死无数遍了。

可这会却纯纯的。

张小浅还是不信这人是来看她的，正准备扭头继续做事。

可窗口的王国庆，却对她露出了非常干净阳光的笑容。

边上的女工马上起哄:“你看你看，人家都对你笑了。”

“胡说，厂里这么多人，他是对着你们笑呢。”张小浅有些郁闷。

回了这句话后，再回头，却已经不见了王国庆的身影。

张小浅又一阵狐疑:“他是谁呀，销售科的那个新人吗。”

“干嘛盯着我看呢。”

小妮子不停抓着脑袋。

……

王国庆从车间那边离开了后。

马上找到了李赖子。

并且拉着他一起回了自己家。

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这年头没什么业余生活，生产队农忙时节，农家人一般累得倒头就睡。

所以回来的时候，张慧霞已经带着王丹丹睡了。

王国庆怕打扰到家人，于是就把王运，以及李赖子拉到了后面的棉花地里。

先是让王运和李赖子认识了下，接着开始夸夸其谈讲了他想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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