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明镜先生缓缓道,“首先,必须要承认,加工河豚,方法各异,但是象郎贺川这般,做成了鱼生,其实是有毒的!”
众人的心情刚刚好了一点,又听见天机明镜先生提起“河豚有毒”,纷纷侧目,心道,“老先生与我们无冤无仇,为什么横竖要哄着大家吃这有毒之物呢?”
天机明镜先生忽然展颜笑道,“大家可知道罂粟吗?”
这东西大家不陌生。
据《旧唐书》列传记载,罂粟及其制品是在大唐乾封二年由阿拉伯使者把“底也伽”(底也伽为当时西方的珍贵药品,其主要成份为罂粟)当作贡品而传入中国。
《本草拾遗》中,作者引述前人之言,谈到罂粟花形状、颜色。
郭橐驼的《种树书》也曾提到种植罂粟的经验。罂粟作为药用于文献中最早见于宋代,杨士瀛的《直指方》、王硕的《易简方》均以罂粟壳蒴为治病妙剂。《本草纲木》中详细记载了有关罂粟与鸦片的知识。
天机明镜先生道,“罂粟成熟之后,切开果实会流出膏体,经过提炼就是鸦片,如果尊医嘱使用,可以用来治疗各种泄痢、风瘫等多种病痛。”
这一屋子之中,通医理的不少,众人闻声点头不己。
有人却在此时插话道,“鸦片如果是直接吞食,当时肠穿肚烂,可是无药可治的哟。”
天机明镜先生附合道,“河豚,也是这个道理。”
唐寅听闻自已己“中了毒”,心情抑郁,破口道,“狗屁!”
天机明镜先生懒得与他争持,缓声道,“简单讲,任何河豚加工成的鱼生,其实都是有毒的,只是,仍然在人体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唐寅冷冷道,“别说那些没用的了,老天机,拿出解药来吧!”
他既是觉得自己受了骗,吃了亏,说话再没有往常般客气。
天机明镜先生淡然一笑。
唐寅怒道,“你……什么意思?”
天机明镜先生道,“解药早己在各位的体内。”
众人闻声哂然。
叶知秋不想再卖关子,抬手示意,止住了众人说话,朗声道,“少量河豚肉进入体内之后,因为它的毒性,会引致人体排毒体系产生相应自然的反应,在这个相生相克的过程中,会让人产生一种类似椎心痛苦,又类似梦幻愉悦般的感觉,其中的复杂多样性,各人感受起来各有不同,但,本来是不会致命的。”
唐寅恍然大悟,道,“这……不就是传说中那顶级的五石散吗?”
叶知秋却没有说话了,面带忧色的看了一眼玉摧红。
此时的玉摧红闭日坐在椅子上,身形不自主的摇摆,似乎喝醉酒了一般。
天机明镜先生冷笑道,“五石散毒死过你没?”
“唐某现在比任何人都活得精神。”唐寅忽然眼珠一转,道,“那姓裘的怎么……?”
天机明镜先生道,“他仗着自已会些花脚猫的内门功法。”
月旦之才中,习武之人不在少数,大家闻声又是一惊。
天机明镜先生道,“这正是考验大家心智和冷静程度的时候。”
底下诧异之声不绝。
“象我,象岳戴梓和祝枝山之类,反正不会武功,当然想不到什么凭着内力逼毒的法子,倒还好了。”天机明镜先生道,“而台下各位文武全才们,你们如果想要仗着内力强行逼毒,面前的这位丐帮的“侄少爷”,便是你们最好的例子。”
统万城少主钟铂鑫感激地看了唐寅一眼,若不是唐寅当初打岔,自己仍会继续强行运功逼毒,如此下去,还不知道要搞成什么不堪的模样。
如今,大家都已经被天机明镜先生和雪斋先生哄着,吃了这有毒的河豚鱼生,而,此后的人体自行解毒过程还需要耗时一个时辰。
祝枝山道,“这接下去的时间里,干点什么好呢?”
叶知秋双掌连击,伊达静美带着涵薇穿棱不己,在每一个桌子上摆放美食之外又添加美酒一坛。
天机明镜先生为自己倒了一杯,道,“人生有酒须当醉,一滴何曾到九泉?……我干了,你们,随意。”
当即自己带头一饮而尽。
台下的这一群,都是当今世上最出类拔萃,又眼高过顶的年轻人,偏偏今天在秋叶山谷中,一时似乎要死过去了,一时似乎又活过来,生死都已。不能由自己控制,今天这种彷徨无依的感觉,是从来没有体验过的。
既已如此,还能怎么样呢?
不如对酒当歌,叹人生几何!
这时间,众人抛开了各自之间的成见,推杯换盏,喝了一个天昏地暗。
当所有月旦之才都醉卧在台案上之后,天机明镜先生忽然站起身来,他的步伐比习武之人更加稳健,眼睛却比寒星更加清澈。
这哪里象是一个喝了很多酒的老人?!
天机明镜先生四周巡视一番,露出老狐狸一般的笑容,对一边侍立的涵薇道,“请转告你们公主,x某不辱使命。”
涵薇领命而去。
叶知秋这时才坐正了身形,当然,天机明镜先生不喝醉的情况下,雪斋先生更不可能会醉,叶知秋冷眼一扫四周之后,正在与天机明镜先生低声商量着什么。
玉摧红忽然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以手一指二老,道,“你们……真是阴险狡诈!”
叶知秋闻声身子一抖,双拳紧握,瞳孔慢慢收缩成了一对针刺!
天机明镜先生却是冷冷一笑,道,“不要再勉强支撑了,倒也,倒也……”
玉摧红乖乖的软瘫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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