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龙不敢与顾曜对视，低头接过钱，心里那丝对高启强的瞧不起散的一点不剩。
“我明白了，以后我们兄弟俩就是大哥手底下的马仔！”
高启强此时已经无暇理会唐小龙，他急切问：“是陈金默吗？”
唐小龙也有印象，都是厂子家属楼里住过的人，陈金默可是一个狠人，心狠手狠，打人从来不带怂的。
唐小龙问：“老默？他不是抢劫出租车进去了吗？判了六年，好像快出来了。”
高启强点了点头，笑着说：“对，陈金默，他是黄翠翠的对象，以前在旧厂街混过，厂里改革后，他爸留下的岗没了，人没事干，整天在街上混，就是因为黄翠翠，他想挣大钱结婚，才抢劫进去的。”
“安警官在找徐江杀害黄翠翠的证据，咱们可不需要，直接告诉老默，他会行动的。”
高启盛急切道：“好，哥，我明天就去找他，咱们要抓紧时间，万一白江波先供出你了，警察紧接着也会知道徐雷的事，我一定不会让你坐牢！”
高启强脸上不自觉带笑，直到现在，他仍没有说出徐雷不是他杀的真相，此时听到小盛的话，他心里冒出说不清的感动。
“咱们是要尽快找到老默，”说到这里，他脸上的笑意突兀消失，脸色变得难看。
“不好说，老默一入狱，黄翠翠就把胎打了，回去重操旧业，他现在对黄翠翠恨之入骨，整天喊着出来后要杀了这个表子，恐怕即便他知道黄翠翠死了，也不会报仇的。”
“不，黄翠翠没有打胎，她生了一个女孩，这女孩跟姥姥住在乡下。由爱生恨，老默得知他们有个女儿，不会干看着的。”顾曜冷静道。
高启强先是一喜，随后看向儿子的目光十分复杂，他越发怀疑顾倩怎么培养的孩子了，难道是当爹的基因里带的？
“好！”有了希望，高启盛兴奋道，“哥，这下稳了，让老默去复仇吧，咱们不用去冒险了。”
高启强笑了笑。
跟着松了一口气的唐小龙忙道：“那就好，那就好。那个，强哥，既然事情有办法解决了，那我俩就先回去，有事您叫我。”
高启强点点头，“回去吧。”
等唐小龙唐小虎离开后，他转头看向顾曜，沉声问：“你从哪知道的这么多事？家里的事我都没要你叔你姑操心，更用不上你了，小曜，你的任务就是和他俩一样，读好书，上好大学！”
顾曜抬头，以一种平静的声音说：“我一直没和你们说，我妈是怎么死的。”
他顿了顿，“现在我告诉你，她和黄翠翠一样，是被徐江还有他头上的人害的！”
“她这个人傻兮兮的，知足常乐，从来没做过坏事，路边看到只被车碾死的猫猫狗狗都心疼害怕的不得了！就算这样，她也免不了被别人盯上，挖了心还不够，还要往她身上泼脏水！让她认识的所有人厌恶她嫌弃她！”
“小曜……”
“所以，我要为她讨个公道，要么让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坐牢枪毙！要么，我自己动手。”
“顾曜！”高启强站起来，大声喊道，脸色可怕的吓人。
顾曜和他对视，“我知道你和我妈没什么感情，但我不一样，我不愿意改姓！我也不愿意就这么忘了她的死因！”
沉默良久，妄图用眼神吓退儿子打算的高启强突然叹了一口气，抓着头发烦躁起来。
顾曜却笑了出来，好奇问：“你真杀了徐雷？”
一直不敢插嘴的高启盛也抬头看去。
高启强舔舔干涩的嘴皮，“没有，他自个滑在水里的，我没和唐家兄弟说，说了不信，不说还能让他们害怕。”
顾曜想了想，说道：“咱们只能给老默一个选择，他会不会向徐江复仇还是未知数，还得多做一层保险。”
高启强问：“什么打算？”
“徐江威胁白江波，先问到的人不是你，而是唐小龙他们，咱们盯着唐小龙唐小虎，一旦有动静，立刻联系警察，至少现在，不能让徐江对唐家兄弟出手。”
高启盛眼睛一亮，“是个好主意！不愧是咱高家人的脑子。”
高启强从沉思中惊醒，开口问：“小曜，你打算怎么为顾倩报仇？”
顾曜摩挲着口袋里的新录音笔，拿到黄翠翠的举报证据后，他复制了好几份，分门别类录上了不同人的罪证。
徐江也不例外。
但还不够，他还需要更多的铁证。
顾曜说：“等做好准备，就是我们主动联系徐江了。”
———
荒废的厂区。
徐江随手抛下烟头，带着一群小弟大摇大摆往空地中心走去。
泰叔和白江波已经在那等他。
“泰叔，你年纪这么大了，腰都不好使了吧，还想着出来搅屎呢？”徐江扬起嘴角，不阴不阳问候了一句。
泰叔脸色难看，“小江，我是老了，可有不少人还愿意给我一个面子，你闹的太过火了，到底一开始是你先惹事的。”
“哼。”徐江不屑冷笑，“这么说，你是帮白江波了？”
“我做事公正，江波已经跟我一五一十说了，他只找人教训人一顿，并不想动刀子，这件事，有误会。”泰叔忍下徐江的不恭敬，指了指干女婿。
白江波立马站出来，“你先砸了我的场子，动了我的人，徐雷死了，我也没想到。这件事我有错，我认打认罚，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我不说二话！”
徐江暴跳如雷，“闭嘴，你给我闭嘴，你不配提他的名字，我一想到他就难受，恨不得现在就砍了你！”
泰叔劝道：“咱们和气生财。我知道白发人送黑发人，谁也受不了，但少了一个儿子，你还年轻，也许再生一个，徐雷也能回来呢。”
泰叔年纪渐大，对从前嗤之以鼻的转世投胎一说也有了新看法，未免多信两分。
徐江可不一样，取代徐雷？在他看来，连他自己的命都比不上儿子！
“干你娘的屁！少废话，今天我饶了白江波，晚上觉我都睡不安稳，我还配当爹吗！”徐江额头青筋暴起，咬牙切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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